夜,深沉如铁。
岳麓山西侧,一处地图上都未曾标注的绝壁之巅,风,如同无数只无形的冰冷手掌,疯狂地撕扯着这里的一切。
风声凄厉,灌入山石的缝隙,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尖啸,仿佛有无数冤魂在此地徘徊不散。
这里是真正的绝地。
脚下,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,黑洞洞的,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和声音。
浓厚的山间雾气,如同翻滚的乳白色海洋,将深渊的底部彻底淹没,只偶尔有几座嶙峋的、如同鬼怪獠牙般的山尖,从雾海中顽强地探出头来。
而在头顶,是稀疏的星辰和一轮残月,那点惨白的光,非但没有带来半分暖意,反而让这片绝壁显得愈发阴森、冷寂。
就在这片飞鸟难渡、猿猴愁攀的绝地之上,却潜伏着一支沉默的军队。
四千名神怒军的将士,如同一尊尊融入了夜色的石雕,悄无声息地散布在嶙峋的怪石与低矮的灌木丛之间。他们身上那厚重的黑色铁甲,完美地吸收了所有的光线,让他们与这片黑暗的山巅融为了一体。
寒风刺骨,吹在脸上如同刀割。他们只带着三日份的干粮,早已啃食殆尽,此刻腹中空空,嘴唇干裂,但没有一个人发出半点声音,没有一个人挪动分毫。
他们就像一群最有耐心的猎手,在等待着那个一击毙命的时刻。
队伍的最前方,一处微微凸起的岩石平台上,李嗣业身披重甲,如同一尊铁塔,迎风而立。他没有去看脚下那令人头晕目眩的深渊,也没有去看远方那片灯火通明的北玄大营。
他的目光,只是平静地,注视着东方。
那里,是鞠义所率领的五千“援军”,即将出现的方向。
“咝……”
一口冰冷的空气被吸入肺中,带着山巅特有的、稀薄而锐利的味道。
在他身旁,一名同样身披重甲的陌刀军小旗,忍不住搓了搓早已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掌,嘴唇动了动,最终还是压低了声音,开口问道。
“将军,咱们……就在这儿干等着吗?”
这名小旗名叫陈石,是跟随李嗣业最早的一批陌刀军老兵,也是军中有名的悍勇之士。此刻,他的声音里,却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困惑。
“我知道,这地方隐蔽。底下就是百丈深渊,王坤那老狐狸的斥候,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上来,绝对发现不了咱们。”
陈石看了一眼脚下那片翻滚的云雾,又看了一眼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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