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日余晖留下的道道阴影，笼罩在刚踏入这武英殿内的朱标身上。

武英殿内诸多大学士、府正之人早已奉命退下，此刻殿内除了侍奉的太监宫女之外，再无旁人。

“病好了？”

朱元璋年迈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前处传来，案前匍匐着的身子微微抬起。

他浑浊的双目好似射出一道金芒。

“没什么大碍了，父亲。”

没了外人，朱标也不再拘泥于正式的称呼。

他们父子间本就这般亲近。

“好了就行，国政之事先不必着急。”

“如今你母亲刚离去，你这身子可得好好将养。这殿内还有不少学士，咱还能给你再多撑一段时间。”

朱元璋说话间，从案桌前起身，犹如蜿蜒的大龙步步向前，走到朱标身前，宽厚的手掌抚过朱标的额头。

指心处微微的老茧带来生硬的触感，那是老人独有的粗糙。

“标儿，你娘亲若在天有灵，也一定不愿见到你这般神态。”

“她虽没了，但咱们父子还得好好活着，为了朱家，为了大明，也为了你自己和你的孩子们。”

朱元璋难得显露出帝王温情的一面，轻声说道。

听着父亲语重心长的话语，朱标心头悲伤弥漫，眼眶也微微泛红。

他本就感性，此时更是触动颇深。

父子二人攀谈许久。

待到天色渐渐入夜，朱标才从武英殿徐徐离去。

坐上马车，朱标垂落在软榻之上，面色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。

过了许久。

他才恍然发觉。

“是父皇，今日好像有些异样？”

换作此前，朱元璋可从未对他说过这般多的话。

不过朱标很快自我说服。

毕竟眼下是母亲下葬的特殊时期，父亲年纪大了，一时多愁善感，也是可以理解的。

只是似乎有点不太符合，平日他印象里那个铁血开国天子的面貌了。

“父亲的年纪，终究是大了。”

朱标喃喃自语，越发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沉重。

……

而此时东市的街头。

天色虽已入夜，一些摊子也渐渐收拢，但还有零零星星的几处摊子依旧摆设着。

因为还未到东市收摊的具体时辰，大多数小贩秉承着能赚一点是一点的原则，继续对着零星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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