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从洞顶的裂缝间滴落。

楚星焕在黑暗中睁开眼，指尖轻轻拨开缠在腰间的龙尾。

阿尔文到底还是保持着盘踞守护的姿态睡着了，呼吸间带出零星火星，将洞壁映照出流动的斑纹。

他赤足踩上冰凉的石板，无声走向洞穴深处。

白天他已经记住了每条岔路的走向，此刻他故意选择了那条被龙翼刻意遮挡过的窄道。

岩壁上残留的爪痕还很新鲜，楚星焕抚过那些痕迹，唇角不自觉扬起。

这条傻龙，连藏东西都只会用身体挡着。

通道尽头豁然开朗。

楚星焕的呼吸凝滞了。

呈现在眼前的不是预想中的财宝堆，而是一座精巧的人类风格陈列室。

月光透过顶部水晶棱镜折射进来，为每件物品镀上柔和的银边。

左侧岩架上整齐排列着上百本装帧考究的书籍，全是近几年王都最流行的骑士小说，有几本甚至还没拆封。

右侧挂着十几套人类服饰，从猎装到礼服一应俱全，衣领内侧全都绣着相同的玫瑰纹样。

正中央的水晶柜里，静静躺着一顶破碎的圣冠。

楚星焕的指尖微微发抖。

那是三年前圣战时他戴的头冠，在最后那场爆炸中早已化为齑粉。

可眼前的这顶每个裂痕都与他记忆里的吻合，连宝石脱落的顺序都分毫不差。

阿尔文竟凭着印象，用龙晶一片片重塑了出来。

"原来你记得..…."他轻声呢喃，喉间突然发紧。

柜角搁着个不起眼的檀木盒。

楚星焕刚触到锁扣，盒子就自动弹开，里面整齐码放着几十个水晶瓶，每个都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。

他随手拿起一瓶对着月光，淡金色的液体中悬浮着细小的花瓣，正是他去年圣灵节主持仪式时使用的沐浴精油。

越来越多的细节浮现，书架上那本星夜诗集正好翻在他最常诵读的那页，衣架旁的银镜角度刚好能映照出佩戴项链时的后颈。

甚至地面都特意铺了层软木，只因他年少时曾在修道院提过，讨厌石地的寒气。

楚星焕突然听见血液在耳膜鼓噪的声音。

他转身时碰倒了角落的杂物架，一堆小物件叮叮当当滚落。

其中有个绒布包着的物品格外醒目，展开后竟是枚锈迹斑斑的圣光徽章，是他七岁时弄丢的那枚见习执事徽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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