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夜,寒风凛冽,像刀子般刮过村庄。
雪花纷纷扬扬,给这个宁静的村落披上了一层银装。
破旧的土坯房错落分布,几缕昏黄的灯光在风雪中摇曳,更衬出夜的死寂。
陆野家的院子却一反常态,张灯结彩,只是那喜庆的红色在这冰天雪地与满心的哀愁下,显得格外格格不入。
屋内,红烛高烧,映着斑驳的墙壁,“囍”字歪歪斜斜,像在强颜欢笑。
楚星焕坐在昏暗的新房里,大红的喜烛摇曳,映出他泪痕未干的脸。
他的手指紧紧揪着身上的喜服,那鲜艳的红色此刻却像是无情的嘲讽。
房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,冷风裹挟着雪花灌了进来。
陆野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他身上还带着山林间的寒气和打猎后的疲惫。
他抬手拍落肩头的雪花,走进房间,反手关上了门。
屋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,两人都沉默着。
陆野率先打破僵局,声音低沉:“对不住,让你碰上这糟心事。”
楚星焕抬起头,目光与陆野交汇,又迅速移开,轻声说:“不怪你,都是命。”
陆野看着楚星焕,心里五味杂陈。
眼前的人身形单薄,在宽大的喜服下更显瘦弱,一张小脸冻得通红,眉眼间却藏着江南水乡独有的漂亮。
红色的彩纸还落在他的发间,像是误入尘世的仙子。
本是一场意外的结合,他从一开始的抗拒,到如今面对这个陌生又可怜的人,竟生出一丝不忍。
他走到桌前,倒了两杯酒,一杯递给楚星焕:“喝了这杯,往后日子,咱们就一起过了。”
楚星焕接过酒杯,手微微颤抖,酒液在杯中晃荡。
他仰头一饮而尽,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,呛得他眼眶泛红。
陆野也将酒喝尽,烛光下,两人的影子在墙上相互依偎,可他们之间,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隔阂。
窗外的雪越下越大,屋里的红烛泪越积越多。
成亲夜,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,没有浓情蜜意的誓言,只有两个被命运捉弄的人,在这简陋的新房里,小心翼翼的说以后就一起过吧。
——
楚星焕睁开眼一边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一边在脑海里细细检查006传过来的信息。
这是一个遥远的小山村,日子就像村头那口老井里的水,平静又安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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