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星焕在满堂掌声中垂下睫毛。
水晶吊灯的光太亮了,晃得他无名指上的铂金婚戒像一道冰冷的枷锁。
身旁年过半百的男人,他的新婚丈夫楚明琛正揽着他的腰,向宾客们展示这对年龄相差二十八岁的神仙眷侣。
"星焕钢琴弹得好,以后家里总算有人陪我听音乐会了。"
楚明琛的掌心在他后腰摩挲,昂贵的西装布料挡不住令人不适的触感。
楚星焕端起香槟抿了一口,喉结在丝质立领衬衫下轻轻滚动。
这具身体对酒精异常敏感,才半杯就让他耳后泛起薄红。
宴会厅角落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。
"大少爷回来了!"管家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慌乱。
楚星焕转头看去,正对上一双淬了冰的眼睛。
年轻男人穿着沾了机油的黑色夹克,与衣香鬓影的宴会厅格格不入,脚边是摔碎的香槟塔。
他踹开挡路的侍应生,目光像刀锋刮过楚星焕的脸。
"临临..."楚明琛皱起眉,"来见见你小..."
"我妈死了十二年。"
楚临抓起餐巾擦手,机油在真丝布料上晕开污渍。
"您要玩黄昏恋我管不着,但别往家里塞些不三不四的东西。"
他转身时军用靴踩过满地玻璃渣,咯吱声像某种猛兽在咀嚼骨头。
宾客们尴尬地沉默着,楚星焕却注意到楚临转身前那一秒的停顿。
年轻男人的视线扫过他按在琴键上的手,那里还留着肖邦夜曲的余韵。
"别往心里去。"楚明琛递来新的酒杯,"这孩子自从退役后就..…."
"没关系。"楚星焕露出练习过千百次的微笑,目光追着楚临消失的方向。
落地窗外,重型机车的轰鸣撕碎夜空,像一声充满恶意的嘲笑。
管家领着楚星焕去了三楼卧室,外面的雨已经开始敲打玻璃穹顶。
他的行李箱孤零零放在四柱床旁,与整个巴洛克风格的卧室相比寒酸得可笑。
"老爷吩咐过,您可以用西翼的琴房。"
管家指了指走廊尽头,"大少爷住东翼,通常...不会过来。"
通常。
楚星焕咀嚼着这个词,接过沉甸甸的黄铜钥匙。
钥匙扣上挂着小小的赛车模型,漆面已经斑驳。
管家慌忙解释:"拿错了!这是大少爷小时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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