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晨雾如浓稠的墨汁,将十字坡的青石板路浸染得湿漉漉的。孙二娘握着柳叶刀的手沁出薄汗,刀刃映着远处官道腾起的黄尘——三百朝廷军甲胄鲜明,玄色旌旗上"赵"字纹章在风中猎猎作响,正是前日被焚毁的快活楼所属徽记。每面旌旗边缘都缀着铜铃,随着步伐发出细碎声响,像是无数冤魂在呜咽。
"当家的,后山坡发现暗哨!"时迁从树梢倒挂而下,雁翎刀上还沾着新鲜的人血,刀身刻着的"盗"字在雾气中若隐若现,"领头的是个使狼牙棒的,看步幅像是禁军教头。他腰间挂着的令牌刻着'天牢'字样,怕是冲着咱们地窖里的账本而来。"说话间,一枚响箭破空而来,钉在包子铺门楣上,箭尾绑着半截银簪——正是孙二娘留在快活楼墙缝里的那枚,簪头还凝固着暗红血痂。
张青将祖传的青铜鼎重重拍在案板上,鼎身饕餮纹泛起幽光,兽瞳里流转着暗红光芒:"这鼎能引动地气,只是..."他话音未落,官道传来整齐的脚步声。为首将领身披玄铁重甲,手中丈八蛇矛挑起个油纸包,正是十字坡包子的招牌样式。油纸浸透血水,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"孙二娘!"将领的声音震得林鸟惊飞,他蛇矛一抖,油纸包散开,露出半块带血的人骨,指骨上还套着镶嵌翡翠的扳指,"这可是孟州知府小舅子的指骨!火烧快活楼,戕害朝廷命官,该当何罪?"围观百姓发出惊呼,人群中几个便衣突然亮出兵器,竟是预先埋伏的暗桩。其中一人腰间挂着的香囊,与快活楼账本里记录的"特殊货物标记"一模一样。
孙二娘扯下蒙脸黑巾,鬓边白花随着动作轻颤,那是用老张女儿送来的野菊编成:"狗官残害百姓,取他狗命是替天行道!"她反手将柳叶刀插入青铜鼎的兽首环,刹那间,鼎身纹路渗出赤红光芒,脚下土地传来低沉轰鸣。地下埋设的竹制机关开始运转,发出细微的咔咔声。张青见状立刻指挥伙计们在路口埋下火药罐,时迁则攀上树梢,手中弩箭对准敌军后方的火药车,弩机上还缠着从巫女身上扯下的符咒。
朝廷军阵中突然走出个灰袍老道,道袍下摆绣着金线勾勒的镇魂图,手中拂尘扫过地面,竟燃起幽蓝火焰:"雕虫小技!"老道念动咒语,军阵后方升起八卦旗阵,旗面上的符文泛着冷光。与青铜鼎的地气相互冲撞时,空中响起瓷器碎裂般的声响。孙二娘顿感气血翻涌,喉间腥甜——这老道的术法,竟与当年在孟州城勾结官府、用活人炼制邪药的妖道如出一辙。
"青哥,守住左翼!"孙二娘甩出九节钢鞭缠住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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