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后的十字坡仿佛经历了一场血色洗礼,浑浊的积水倒映着破碎的月光,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气与泥土混合的味道。孙二娘跪坐在仍有余温的青铜鼎旁,鼎身布满的雷电纹路还在隐隐发烫。她伸出指尖,轻轻抚过那些沟壑,忽然,纹路中渗出暗红液体,如活物般在她掌心汇成旋涡。一股巨大的吸力毫无征兆地袭来,将她整个人拽入一片漆黑的混沌之中。
意识混沌间,尖锐的铜铃声如利箭般穿透耳膜。孙二娘猛地睁眼,发现自己置身于云雾缭绕的虚空中,九道身影悬浮在九根青铜巨柱之上。为首的玄甲老者白发垂地,宛如银丝瀑布,腰间悬挂的柳叶刀缠着古朴的锁链,刀身上镌刻的蝌蚪文闪烁着神秘的幽光,与她手中的兵器如出一辙;左侧的红衣女子手持软鞭,鞭梢缀着九颗骷髅头,每颗骷髅头的眼窝中都嵌着碧绿眼珠,随着她的动作,眼珠转动间透着摄人的寒意;最右侧的儒生长袍染血,手中竹简不断滴落墨汁,墨汁在空中竟凝成狰狞的鬼面,发出阵阵低笑。
"孽子!"玄甲老者怒目圆睁,布满老茧的大手狠狠拍向青铜巨柱,霎时间,云雾翻涌如沸腾的开水,"噬阴鼎本是镇魔重器,竟被你们炼成烹煮人肉的炊具!孙氏先祖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!"红衣女子娇喝一声,甩出软鞭,鞭影在空中化作无数毒蛇,张牙舞爪地缠向孙二娘脖颈。儒生长叹一声,轻轻挥动竹简,上面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命案记录,每一笔都与快活楼的罪行分毫不差,仿佛在无情地控诉着孙二娘的过往。
现实中,张青刚将颤抖的手掌放在鼎身,便被烫得迅速缩回,掌心瞬间红了一片。时迁的银钩还未勾住鼎耳,一股强大的力量便将两人也卷入同一幻境。他们狼狈地落地时,正看见孙二娘被九道虚影围攻,青铜巨柱上的饕餮纹突然活了过来,张开血盆大口,似乎要将她整个吞噬。张青心急如焚,举起朴刀便向红衣女子砍去,然而刀刃却毫无阻碍地穿透虚影,强大的反震力震得他虎口开裂,鲜血顺着刀把滴落。"小心!"时迁眼疾手快,一把拽着他滚向一旁,三支墨箭擦着他们的头皮飞过,扎入地面的瞬间,箭身周围长出惨白的菌丝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。
玄甲老者抬手间,孙二娘胸口的蛊咒标记剧烈灼烧起来,仿佛有一团烈火在她体内燃烧。她痛苦地跪倒在地,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幅幅令人战栗的画面:汴京皇宫深处,万魂幡正在被精心编织,每一根幡绳都由活人的筋脉捻成,无数冤魂在幡中哀嚎;终南山下,无数黑棺整齐地排成星图,棺盖缝隙渗出的紫色液体腐蚀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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