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骏见诸将眼中的黯淡未散,便抬手添了块银丝炭,炭火噼啪一声,将厅内的沉默烘得暖了些。他拿起筷子,夹了块酱羊肉递到李继勋碗中:“韩将军、李将军,尝尝这酱肉——是后厨用老汤卤了三个时辰的,比营里的大锅肉更进味。”
李继勋连忙接下,咬了一口,肉质酥烂却不脱骨,酱香满溢,忍不住赞道:“杨大人府里的厨子,手艺竟比东京开封府的‘樊楼’还好!”
李继勋这位后来成为挚友的人,自然是不知道杨骏与樊楼的关系,说不是自家的,那跟自家的也没什么区别,每一次杨骏过去,对方恨不得把他当爷爷供着!
杨骏嘴角轻扬,一抹笑意温暖而深邃,随即他的话语轻巧一转,再次将众人的思绪牵引战事上道:“各位袍泽,瞧瞧咱们殿前司的这些勇士们,他们领着禁军之中最为丰厚的饷银,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,是荣誉,也是责任。我知道,在座的每一位,连同你们麾下的勇士,心中都藏着一团不灭的火焰,渴望着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,来证明自己。但我告诉诸位,我杨骏绝不打无准备之仗!”
杨骏放下筷子,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,目光扫过诸将——王审琦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,王仁赡的视线落在舆图一角,连素来沉静的曹彬,也微微抬眼望向他。
“去年高平之战,咱们赢了,可赢得多险?”
杨骏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:“北汉兵锋直指陛下,若不是张永德将军与赵匡胤带领左右两军拼死死战,咱们早就成了北汉的刀下鬼。”
说到这里,他起身走到舆图前,手指划过秦凤四州与南唐的交界:“秦凤四州多山地,蜀军善守;南唐多水泽,敌军习水战。咱们殿前司的弟兄,大多是北方汉子,骑射是强项,可爬山、泅水、在芦苇荡里辨方向,哪一样练到极致了?”
王仁赡忽然起身:“杨大人,属下已让人在汴河旁挖了片人工泥沼,每日让弩军在里面练潜伏——可弟兄们说,泥里又冷又脏,不如练骑射痛快。”
杨骏回头,眼神锐利如刀道:“不痛快?去年在高平之战,樊爱能、何徽临阵溃逃,当时咱们被对方压着打时,痛快吗?平时多流汗,展示少流血,若是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的话,那我无话可说!”
他走到李继勋身边,拍了拍他的肩:“李将军刚从侍卫司过来,该知道侍卫司的老兵为何怕咱们殿前司?不是怕咱们的马快、箭准,是怕咱们‘能扛’——扛得住烈日,扛得住严寒,扛得住别人扛不住的苦。”
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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