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供销社灰扑扑的三层小楼前挤满了人。
门口黑板上用粉笔写着:“新到上海奶糖、红灯牌收音机零件、劳动布工作服。”
“让让!让让!”孟少宁护着苏婉玲挤进人堆。
玻璃柜台里摆着红双喜暖水瓶,铝饭盒摞得老高。
苏婉玲眼睛黏在花布柜台上挪不动步。
红底白牡丹的棉布摊在柜台上,旁边围着七八个大姑娘小媳妇。
“同志,扯六尺!”孟少宁突然出声。
苏婉玲吓了一跳,赶紧拽他袖子:“太贵了...”
售货员“哗啦”抖开布尺:“结婚用啊?再添两毛钱给搭个红头绳!”
众人哄笑起来:“小两口真般配!”
苏婉玲臊得直跺脚,孟少宁却乐呵呵掏钱:“那就要了,再要两斤水果糖,要上海产的。”
玻璃罐子里的糖果五颜六色。
售货员舀了满满一秤盘:“三块八毛二,糖票两张。”
“买这么多...”苏婉玲急得拽他衣角。
孟少宁已经利索地数好票子:“屯里娃娃们馋半年了,你带回去也能吃点吃糖心情好。”
转到副食品柜台,孟少宁突然眼睛一亮:“有芝麻酱!”
“最后两瓶!”售货员敲敲玻璃:“要不要?”
“包圆了!”孟少宁拍出油票:“再称半斤香油。”
苏婉玲看着黄澄澄的香油直咽口水。
这年头谁家舍得吃香油啊,炒菜都是拿筷子头蘸一蘸。
“给你娘带的?”她小声问。
孟少宁把玻璃瓶塞进网兜:“你上回不是说爱吃芝麻酱拌野菜?一瓶你吃,一瓶给我妹妹吃。”
苏婉玲心头一跳,低头盯着布鞋尖不吭声了。
“同志,雪花膏咋卖?”孟少宁突然指指货架最上层。
售货员取下铁皮盒子:“万紫千红牌,一块二。”
苏婉玲赶紧摆手:“我不要这个...”
“抹手的。”孟少宁已经付了钱:“开春下地别皴了。”
旁边几个姑娘羡慕得直嘀咕:“瞧瞧人家对象!”
出门时网兜塞得满满当当,苏婉玲的心口也跟着小鹿乱撞似的。
孟少宁拎着鼓鼓囊囊的网兜,突然想起什么似的,转头对苏婉玲说:“对了,今儿晚上公社放电影,《地道战》,所有知青都能去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放轻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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