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成。”孟少宁把录音机往兜里一揣，“走了！”

北山屯的小伙子们昂首挺胸推着空车往外走，后头跟着一帮看热闹的老乡。

李大牛憋不住乐：“少宁哥，你给那老王八灌啥迷魂汤了？咋突然这么老实？”

孟少宁拍拍衣兜：“没啥，就是让他听了段曲儿。”

众人哄笑起来，七嘴八舌嚷嚷：

“该！早该有人治治这帮龟孙！”

“少宁哥，下回交粮还跟你来！”

“咱屯今年可算扬眉吐气了！”

路过供销社，孟少宁大手一挥：“走！买肉包子去！管够！”

七八个壮小伙嗷嗷叫着冲进去，吓得售货员直往后躲。

热腾腾的肉包子一出笼，香气飘出二里地。

李大牛一口咬掉半个，烫得直哈气：“香！真他娘香！”

孟少宁给每人买了俩糖三角：“慢点吃，别噎着。”

有个机灵鬼突然喊：“少宁哥，咱用孙癞子那钱买的吧？”

“可不！”孟少宁乐了：“这叫取之于民，用之于民！”

众人笑作一团，啃着包子往城外走。

临走之前，孟少宁还买了红头绳和蛤蜊油，准备带回去给苏婉玲。

日头西斜时，空车吱吱呀呀晃回北山屯。

车轮声刚消失在街尾，粮站二楼那扇窗户“哐当”一声狠狠摔上。

王华先那张油脸，这会儿绿得跟王八盖子似的。

他抄起桌上的搪瓷茶缸，照着墙角“咣当”就砸了过去，搪瓷碎片崩了一地。

“王八羔子！小瘪犊子！”王华先呼哧带喘，唾沫星子喷出老远：“敢阴老子！他孟少宁算个什么东西！啊？”

旁边几个红袖章缩着脖子，大气不敢出。

瘦猴李文才捂着刚被踹的屁股，龇牙咧嘴凑上来：

“王股长，您消消气，跟个山沟里的土鳖置气犯不上！”

另一个赶紧帮腔：“就是就是！这姓孟的，纯粹是瞎猫撞上死耗子！谁能想到他裤兜里还揣着那洋玩意儿？”

“妈的！”王华先一脚踹翻了板凳，叉着腰在屋里转磨磨。

“老子在粮站横了这么些年，头一回让个泥腿子骑脖子上拉屎！这口气老子咽不下去！”

李文才小眼珠子滴溜溜一转，压低声音：“王股长，咱犯不着跟他硬顶。粮食咱是收了，可这梁子也结下了。”

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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