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社要召开批斗大会!批斗对象,柳树屯张云辉、胡老八、王二狗!”
电喇叭的声音拖着尾音回荡在清晨的寒风里,北山屯顿时炸了锅。
“啥?张云辉?胡老八?还有王二狗?这是仨一块儿抓的?”
“昨天不是还看见他们在供销社门口蹲着打烟袋锅嘛,咋一夜功夫就成批斗对象了?”
“嘘——小点声!这事儿怕是大了,不然哪能一大早开批斗大会?”
“走!赶紧去晒谷场瞧瞧去!”
人影陆陆续续地从院门里冒出来,男的女的、老的少的,有披着棉袄直接套鞋上脚的,有来不及洗脸就奔出来的,全都朝着村头晒谷场涌去。
孟少宁被动静吵醒,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,抓起棉衣就往身上套。
“咋回事儿?”刘秋菊揉着眼问。
“广播喊晒谷场开批斗大会。”孟少宁一边扣衣扣,一边说,“好像是柳树屯那仨祸害——张云辉、胡老八、王二狗。”
“这仨能混到一块儿干啥好事儿?不是偷鸡摸狗就是借粮不还!”
“快去看看吧。”孟华安也披衣下炕,抽了口旱烟,“公社广播都喊了,肯定不是小事。”
……
晒谷场上已经围满了人,公社的那几个干部也到了,穿着棉军大衣,站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。台子前头横着一条大白布横幅,红字刷得触目惊心——
“坚决打击破坏集体利益的牛鬼蛇神!”
横幅下面,三根木头桩子拴着三个人,正是张云辉、胡老八和王二狗,三人头发凌乱、满脸惶色,嘴角都有血痕,显然是被押来前“做了思想工作”。
“张云辉!”一名戴着黑框眼镜、身板干瘦的中年干部跳上高台,正是公社武装委员崔镇东,手里挥着一本红皮笔记本,“你张口闭口讲‘谁挣谁吃’,背地里却带头偷割集体麦子!你还说‘集体就是大锅饭,吃不穷懒人’,你敢不敢当着全公社的人再说一遍?”
张云辉跪在地上,嘴唇哆嗦,低着头不敢吭声。
“装哑巴呢?”崔镇东一拍桌子,震得纸张一跳,“给我抬起头来!”
身边的民兵一把揪住张云辉的头发,把他脑袋硬生生提起来。张云辉惨叫一声,脸上扭曲成一团,眼神里全是惊恐和屈辱。
“说!”崔镇东逼问。
“我……我错了!”张云辉终于开口,声音像被压榨出来一样干哑,“我……我不该偷割麦子……不该带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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