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脚烂了也别烂咱肚子里的粮！”

赵有根一声暴喝，脚下一蹬，“咚”的一声踹在王二狗小腹上，把他踹得身子弓成一团，脸都拧歪了，口水和眼泪一道冒出来。

“哎哟哟——我、我不是成心的，我是真有病……”

“有病你不早说？你倒是有病，还专挑粮堆下嘴！”李二娃卷起袖子，拎起一根门闩粗的棒槌，“你要是再敢胡说一句，我今天就替老天爷清理门户！”

“别打了……我说，我全说——”王二狗抱着头缩成一团，可李二娃哪肯给他机会。

“啪！”的一记闷棍正砸在他肩膀窝，顿时衣裳底下传来一声“咔啦”，估摸着脱了臼。

“啊哟！断啦……断啦……”他惨叫一声。

“断得好！”赵有根怒气未消，走过去反手一巴掌抽在他耳朵上，打得他原地一滚，耳朵当场肿了一圈。

“你说不说？”李二娃叉着腰喘气，额头青筋暴突，“前天屯里丢的那两块腊肉，是不是你撬窗户拿的？”

“是……是我干的……”

“那公社送来熏腊肠你又怎么知道藏在哪儿？”

“是、是二憨子说的，他喝醉嘴漏了风，我就……”

“二憨子没跑，等会儿把他也揪来！”

“我错了！”王二狗磕头，额头磕在石板地上，砰砰响，碎雪和泥土混着血糊在一块儿，“我真错了……那晚天太冷，我实在扛不住了……”

“你扛不住，社员们更扛不住！”孟少宁这会儿也压不住火，撸起袖子上前就是一巴掌，“今年天灾，咱屯子半夜冻得棉袄都不敢脱，轮流熏腊肉守夜，你倒好，藏在粮堆里偷腊肠！你是不是不想活了？”

“啪！”

“啪！”

两记重响后，王二狗嘴角挂血，整个人扑倒在地，连哼都哼不出来。

“别打死了！”梁队长提着拐杖上前，“记住，咱今天是批斗大会，不是私设公堂，得讲规矩。”

“讲规矩？他偷咱一屯人吃的还讲规矩？”赵有根扭头，一脸不忿。

“讲，得讲。”崔镇东点了点头，“不过讲归讲，打，该打！”

话音刚落，他走下讲台，掀开铺在粮袋上的红布，露出一块一块被撕破的猪肉皮和掺了泥水的晒干豆腐，“你们看看，这是他藏在鞋底里偷出去的，昨晚上差点拿去换酱油粉条，给黑市上的人供节。”

“他奶奶的！”柱子怒火攻心，拔掉系腰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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