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少宁皱着眉，捋了捋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，沉声道：

“老林，你是真想一晚上就动手？这天黑得早，林子里阴得慌，要是踩空沟岔子，连条狗都找不回来。”

老林“呵呵”一笑，把烟袋杆在靴底敲了敲：“咋的，你怵了？咱俩这么些年了，见过的老林子路，怕是比村里小媳妇的辫子还多。再说了，那群畜生最近撵得太狠，前几天你看见没？李二狗家后山的苞谷杆子，全被拱倒了。要再拖两天，村里人怕是得饿肚子。”

孟少宁沉默了一瞬，抬眼望向窗外，天边只剩下一道血红的余晖，风里夹着股子凉意。他慢慢道：

“你说得对。可咱不能光两个人去，太冒险。得叫上铁牛子，再带上老杨的狗。”

“行。”老林点点头，抻了个懒腰，背脊骨“咔咔”作响，“铁牛子是个猛楞子，有他壮力气；老杨那条黑獒也不是白养的，专门撵山货。今晚得有点阵仗。”

话音刚落，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，铁牛子大步跨了进来，手里还提着一根粗木棍。

“我寻思着你俩准琢磨这事呢。娘的，那帮野猪太不像话了，昨晚上我爹院子里的土豆窖都让它们刨开一半。要我说，不用等天黑，现在就上山，照死里整！”

老林抬手一摆：“别急！你这火爆脾气，迟早得栽沟里。打猎跟打架可不是一码事。得谋划周全，知道不？”

铁牛子“哼”了一声，把木棍往地上一杵：“你们说咋整，我就咋整。但别墨迹太久，窝火。”

孟少宁点头：“成。老林，你去找老杨，把狗牵上；铁牛子，你先回家拿上火药枪，子弹别少带；我去拿上陷阱铁夹子。咱在村口大槐树下会合，天擦黑就上山。”

老杨牵着的黑獒“乌子”蹲在树下，黑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，低低咆哮着，似乎早已闻到山里的气息。

“走吧。”孟少宁轻声一喝。

四人一狗，踩着湿漉漉的落叶，朝后山摸去。

林子里静得出奇，只有虫鸣和树枝偶尔的“咔嚓”声。铁牛子走在前头，悄声道：

“听说这群野猪有个大头领，獠牙长得老吓人，村东头的赵老汉被它拱过，差点没命。”

老林接话：“嗯，那头野公猪起码有三百来斤，力气大得很。咱今晚要对付的，多半就是它。得小心。”

孟少宁压低声音：“别说话太响，风能传得远。咱先埋夹子，把肉挂好，等它们自己钻进来。”

铁牛子撇嘴：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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