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趴下！”纪海峰低喝，扣动扳机。

“砰——”

枪声回荡在深夜的水渠边，惊得林鸦四散乱飞。

那人惨叫一声，腿上一软，摔在地上。

与此同时，桥下传来一声大喊：“抓住了！”

栾广林如狸猫般窜出，飞扑将另一名蹲在麻袋后的黑影按倒水沟里。

“妈的，真是赵三派的！”他气喘吁吁，将那人翻了个身，“哟，还是熟面孔——刘八成，你也敢掺这浑水？”

“不是我，我就送个信……”那人嘴角带血，强撑着辩解。

“信？你半夜摸桥，带着麻袋，还藏火钳算送信？”沈青禾冷笑，手中电筒一扫，照见那麻袋边角渗出油亮的血痕，“打开看看。”

“别——”刘八成挣扎了一下，随即一巴掌抽来，栾广林冷声道：“少废话！”

纪海峰上前，一脚踩住袋口，利落一扯，麻袋哗啦散开——里面赫然是一堆尚未剥皮的獾子、野鸡，还有一只断腿的狐狸。

沈青禾皱眉：“这都够镇上换一匹好布了。”

“这批货，不止你们俩！”纪海峰抬头看向柳丛，“该现身的，都出来吧。”

树林里一静，忽有一人冷笑两声，带着点嘲讽：“栾民兵果然厉害，今儿是设好了局要请咱们喝‘公社茶’咯？”

说着，一个高个青年缓缓走出，身上穿的是一件灰蓝旧棉袄，脚下是黑胶鞋，干净得不像山里人。他背上也背着个麻袋，慢悠悠走到光束下。

“冯满仓。”沈青禾眼睛微眯，“镇南集的旧皮行跑腿，咱们早晚得请你来。”

“我这人呢，就好收个货。”冯满仓笑得吊儿郎当，“可你们这夜里一枪一吼，把生意都搅黄了，合适吗？”

“搅的是盗猎。”纪海峰冷声，“你这生意是搭着陷阱换的命，合不合适，让上边的人说。”

“啧啧。”冯满仓一点都不慌，歪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刘八成，“你说你也真没出息，给人抓了连个狠话都不会撂。”

“别废话！”栾广林走上来，一把将他肩头麻袋扯下，“你今儿不说出背后的人，别想全须全尾下山。”

冯满仓耸耸肩，“我背后哪有什么人，不就是收点货么？我说了你们也不信。真要查，也得查那镇西头的李货郎，他那铺子近来隔三差五来人，一趟一车，往西送，你们怎么不拦他？”

沈青禾皱眉：“李货郎？那老家伙不是早收摊了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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