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少宁笑着点头，目光扫过其他队员。

赵有田背着手挨个检查装备，突然停在年纪最小的王铁柱跟前：“就带这么点儿干粮？饿死你个小兔崽子！”

说着从自己包袱里掏出两个玉米面饼子塞过去。

“全体注意！”赵有田扯着嗓子喊：“这次去给咱屯儿争光，谁要是偷懒......”

“就让他挑一个月大粪！”李大牛抢着接话，引得众人哄笑。

不远处扫牛棚的张丽华听见这话，手里的扫把“咔嚓”一声折成两截。

晨雾中，八个人排成一队出发了。

路过知青点时，孟少宁忍不住往女宿舍方向瞥了一眼。

窗户关得严严实实，倒是灶房烟囱冒着青烟。

这个点儿，苏婉玲肯定在帮厨呢。

“看啥呢？”李大牛用胳膊肘捅他：“要不俺去喊苏知青出来送送你？”

“滚蛋！”孟少宁作势要踹，耳根却悄悄发热。

一个小时后，众人就到了公社。

公社大院里人头攒动，十几个屯儿的捕鱼队挤得水泄不通。

孟少宁刚进门就听见熟悉的破锣嗓子：“北山屯儿今年就派这几个歪瓜裂枣？”

老王家屯儿的王老五带着十个壮汉堵在路口，个个膀大腰圆。

去年就是这帮人占了上游最好的位置，捞的鱼比他们多一倍。

“你！”李大牛刚要冲上去，被孟少宁一把拽住。

大喇叭突然炸响：“各屯代表马上到会议室抽签！重复一遍，今年改抽签定位置！”

人群“嗡”地炸开了锅。

王老五脸色铁青：“抽签？往年不都是......”

“王社长新规！”公社文书站在台阶上喊：“谁有意见现在提！”

会议室里，孟少宁盯着那个糊着红纸的抽签箱，手心沁出汗水。

上辈子他们屯儿连续三年抽到下游，最后连鱼汤都喝不上......

“北山屯儿代表！”

他深吸一口气，把手伸进木箱。

纸团展开的瞬间，身后传来李大牛杀猪般的嚎叫：“上游！是上游啊！”

王老五那伙人的脸顿时黑如锅底。

散会时，那壮汉故意撞了下孟少宁肩膀：“走着瞧！”

乌苏里江在朝阳下泛着金鳞，水汽混着鱼腥味扑面而来。

孟少宁蹲在岸边搓了把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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