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氏款款入席,自在落了夫人们那桌;木婉蓉却低眉顺眼,捏着帕子挪去姑娘们席间。两处席位虽分,离陈稚鱼却都不算远。
木婉蓉刚一坐下,便端起茶盏猛灌了半盏,指尖微微发颤,面上那点紧张局促藏都藏不住,明眼人一看便知她定是揣了心事。
陈稚鱼目光在她身上落了两落,又转眸看向蔡氏。到底是经了事的主母,端坐在那里,眉梢眼角不见半分波澜,仿佛先前在外头与人密谋算计的不是她一般。
沉吟片刻,陈稚鱼缓缓起身,目光如炬,一瞬便锁住了不远处的艾妈妈。艾妈妈也是个玲珑人,刚与少夫人的目光对上,心中便有了数,忙悄悄退后半步。
不多时,艾妈妈与唤夏一前一后避到廊下低语。待二人折返,陈稚鱼便不再往夫人们那桌张望,唤夏回到她身侧,借着整理裙摆的动作,暗暗比了个妥帖的手势。
陈稚鱼余光扫过,见艾妈妈脚步比来时急切了几分,快步绕到陆夫人身边,附耳低语了几句。
果不其然,陆夫人随即含笑起身,与左右夫人们温声说了句“稍待”,便携着艾妈妈往门外去了。
屋内依旧笑语喧阗,杯盏相碰之声不绝。陈稚鱼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紧,直到看见陆夫人掀帘回来,眼底那点悬着的光,才缓缓落定。
陆夫人回席时,鬓边金钗上还沾着星点廊下的冷气,落座后只淡淡朝陈稚鱼颔首,那一眼里的妥帖,倒让陈稚鱼彻底松了心。
不多时,管事妈妈引着丫鬟们捧来新沏的雨前龙井,青瓷盖碗依次奉上,茶香袅袅漫开,恰好压下了席间的酒肉气。
木婉蓉坐在姑娘们中间,目光却总往主位方向瞟——今日来的公子里,最耀眼的,无疑是吏部侍郎家的大公子,温文尔雅性情讨喜,想必今日这宴席,多半是为他而来吧?
陆家当真是胃口大得很——一个姑娘巴望着进宫做太子妃,另一个还要嫁高门显贵,好生生把京中好处都攥在手里,倒像是忘了去年圣上如何敲打陆氏一族的。
她自己胆子本不大,往日里也只敢在嘴上逞些厉害,可转念一想,京中出色的公子哥就那么几位,若不争不抢,只等着父亲慢悠悠择婿,怕到最后只能从末等举子书生里挑人,那日子想想都觉憋屈。
她扪心自问,比着陆萱,自己虽为继室所出,可如今也是正儿八经的嫡女,两家家世本就相差无几,凭什么她就处处不如陆萱?越想,心头那股不平气便越盛,连带着母亲方才在廊下低语的那些话,也恰好中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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