庞大的雪地突击装甲车在风雪里拱得像头倔驴，履带卷起雪浪又狠狠拍回去。林凡感觉自己的脑壳就是被扔进冰窟窿里搅了三天三夜的混凝土，又沉又疼，伴随着一阵阵想掀了自己天灵盖的恶心感。每一下颠簸，都像是威廉姆斯那个疯婆娘在他太阳穴上敲小锤子。
“妈的…打个响指跟给老子灌了十斤蒙汗药似的…”林凡咬着后槽牙低骂，感觉脖子后面那根筋还别着劲儿，落枕都没这么难受。
他脑子里全是被蓝血焊死的枪眼，还有那双绿油油、看猎物似的眼睛。口袋里的旧纽扣和那张鬼画符“你猜”的纸片，隔着厚实的衣料硌着他，像个无声的嘲讽弹。
暖气开得很足，吹得人脸皮发干，可风雪砸在车体上的动静一点儿不比车厢安静。仪表盘幽幽的光映着他那张冷峻的脸上，眉头拧着个死疙瘩。
他一只手把着方向盘，另一只手忍不住又去揉太阳穴，指关节都发白了。
就在这时，驾驶台上那个平时跟死了一样的应急通讯指示灯，突然跟抽风似的狂闪起来，红灯一闪一闪，特别扎眼。紧接着就是一阵尖锐的电流啸叫，滋滋啦啦，像是有人把破喇叭怼到了高压线上。
“——十…十一号车呼叫！指挥中心！指挥中心！他妈的，干扰太大了！这里是雪地巡逻三组！目标点位西北…西北十七公里！重复，西北十七公里！”
那声音从车载喇叭里炸出来，背景全是呼呼的风啸和滋啦的电噪，听得人牙酸。但林凡的耳朵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里面蕴含的，像是见了鬼又有点不确定的惊叫。
“操…老子车灯晃着鬼了？”驾驶座那个声音猛地拔高了八度，带着浓重的不可思议，“我…我操！我没看错吧？后视镜…后视镜里那玩意儿…操！引擎盖！看引擎盖！是…是林指挥官的座驾？！！”
无线电里瞬间乱成一团，夹杂着另一个模糊的喊声：“扯淡吧老鹰！风暴眼区域！头儿的车怎么可能…” “
放屁！车…车体编号！好像…好像他妈的是X09？！老大那辆X09啊！”
“老天爷…X09？！真是？！老大？！老大是你吗老大？！收到回话！妈的收到请回话！别吓人啊！”
那嗓门，又惊又喜又懵，像丢了一个星期的媳妇突然自己溜达回来了，还穿着睡衣在雪地里蹦迪。
林凡搭在太阳穴上的手指顿了顿，眉头拧得更紧了。
“操……”他嘴里又飘出一个单音节，烦躁里还带了点莫名其妙。这帮二傻子嚎什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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