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山宫殿的琉璃瓦浸在月色中,朝瑶挥手点燃一盏青玉灯。
灯火摇曳间,辰荣王的虚影渐凝实。西炎王负手立于殿门,袍角纹龙在月光下如游动暗河。两位王者隔着一地碎银般的月光对视,千年宿敌的锋芒隐入沉默。
宫殿里,皓翎王隐于东面,洪江和相柳隐于西面。
朝瑶瞧着两位谁都不说话,一手拽一位老头,走向庭中古木。树根盘错如纠缠的命脉,树冠却各自擎起一片星空。
她将西炎王的手按在树干东侧,辰荣王的手覆于西侧:“两位陛下,你们摸摸,树根在地下早分不清哪边是辰荣,哪边是西炎。”
西炎王掌心传来泥土的震颤,“辰荣王,没想到千年之后,我们以这种方式见面。”西炎王先开口,嗓音沉如古钟。
“千年之后,我们殊途同归。”辰荣王轻笑,指尖掠过灯焰,萤火聚成当年四将争执的幻影:“你可知辰荣将士的刀戟为何要化稻穗?”幻象中厮杀的兵刃忽如麦浪翻涌,染血的战旗裹住药锄。西炎王袍角暗龙纹猛地一滞。
“因你我都错了。”魂影拂过灯火,光晕里浮现焦土:妇人刨挖草根充饥,幼童伏在枯骨旁啼哭。
“争天下时总说为苍生计,可苍生真正要的。”萤火骤然炸裂成漫天星子,映亮山下千里沃野,“不过是春种一粒粟,秋收万颗子。”
殿门阴影里西炎王喉结滚动。他看见幻象里自己当年攻破辰荣时,马蹄踏碎的不仅是敌国宫阙,还有城郊待收的麦田。
“解甲归田不是认输。”辰荣王魂体忽如古藤舒展,萤火凝成洪江在陵园颤抖的背影,“是要把辰荣二字从枷锁变成种子。”星火坠向笑靥如花的朝瑶,“就像这孩子血脉里融化的西炎与皓翎疆界。”
东侧结界内皓翎王掌心玉扳指铿然开裂。西侧洪江的双目在黑暗里蓄满泪,相柳冰冷的眼眸倒映着星光下稻穗起伏的幻影。
“石年,”西炎王突然唤出千年未用的敌王名讳,踏碎满地月光,“若我许辰荣遗民减赋三成,许洪江部将持锄不持剑。”他指尖龙纹腾起,虚划过大荒地图,“可能换你一句王令?洪江交还驻军虎符。”
“虎符?”辰荣王虚影波动,大笑如松涛震荡,青玉灯火疯狂摇曳,“你竟以为那群兵卒,还听令于死物?”他抬手,萤火凝成洪江攥着药草落泪的模样,“他缺的,只是一个放下执念的台阶。”
朝瑶忽然掏出一卷泛黄绢帛,那是当年辰荣四将的血书。她将血书摊开在古木年轮上: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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