......

一天，两天。

通道里只有张角微弱的呼吸和红莲跪姿凝固的身影。

楚青送来的清水和食物原封不动地摆在旁边，渐渐蒙尘。

红莲的嘴唇干裂起皮，脸色苍白得透明，唯有那双被银发遮掩的眼眸深处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死寂中无声地燃烧，越来越亮，越来越烫。

楚青的心被那无声的火焰燎得生疼。他走到红莲面前，蹲下，声音干涩：“红莲…起来。大人…不会有事。”

红莲毫无反应，仿佛没听见。他的世界只剩下那扇门，以及门内沉寂如深渊的气息。

第三日黄昏，通道壁镶嵌的荧光石光芒变得幽暗。

红莲终于动了。

他缓缓抬起头，银发滑落，露出一双眼睛。

那里面没有泪，只有一片焚尽一切的赤金火海，灼热得让楚青呼吸一窒。

“楚青哥，”红莲的声音嘶哑。

“给我须弥神珠。”

楚青浑身一震，猛地站直身体，下意识地按住腰间的储物囊，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：“不行！那是大人沉睡前的严令！”

“是他留给你我、留给我贪狼街最后的底牌！不到生死存亡，绝不可动用！”

他几乎是在低吼，声音在通道里激起回响，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惊怒。

红莲看着他，那赤金色的火焰在眼中跳跃，声音依旧平静，却字字如烧红的烙铁，狠狠烫在楚青的心上：“底牌…是死的。大人…是活的。”

他顿了顿，每一个音节都像在耗尽生命挤出：“你守在这里，守着大人，守着贪狼街，守着大人的规矩…这是你的道，也是你的选择。”

“这很好。”

“可我呢？”

红莲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了一下，却比哭更悲怆。

“我的光，在里面。”

“我守着他，可我守不住他醒来的时间，我守不住这五年、十年、二十年…甚至百年外面会变成什么样子！”

“我守不住…未来他醒来时，看到的会不会是一个他陌生的、甚至…需要他拖着刚醒的疲惫之躯去拼命的冥界！”

他猛地向前探身，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地面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，声音陡然拔高：“楚青哥！我不是你！”

“我没有坐镇一方、统御全局的才能！我只是个…只想追随那道光的影子！”

“光若黯淡，影子如何独存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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