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寒宫的夜愈发浓稠,残月的清辉被厚重的云层吞噬,唯有廊下悬挂的琉璃灯散发着幽蓝冷光。望舒蜷缩在寝殿角落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地面凸起的冰棱,那些被沫欹魔气侵蚀过的石砖早已布满蛛网状的裂痕,如同她千疮百孔的心。青梧捧着熬好的安神汤站在门槛处,蒸腾的热气撞上殿内刺骨寒意,瞬间凝成细小的冰晶,簌簌落在汤碗边缘。
"娘娘,药......"青梧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,尾音被一阵穿堂风绞碎。望舒缓缓抬头,月光从雕花窗棂的缝隙间漏进来,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,宛如一道道无法愈合的伤疤。她望着青瓷碗中沉浮的安神草,忽然想起林泽君曾亲手为她采摘月桂叶熬煮醒酒汤的模样,那时的茶汤泛着柔和的暖光,哪里像此刻这般冷得沁骨。
正当殿内陷入死寂时,一阵清脆的金铃声撕破夜幕。沫欹的笑声如同毒蛇吐信,顺着长廊蜿蜒而来:"姐姐这是躲起来舔舐伤口?"绯色鲛绡纱衣掠过门槛,鎏金玉牌在琉璃灯下泛着妖异的红光,她故意晃了晃腰间的玉牌,九凤衔珠镯撞出刺耳声响,"泽君让我给你带句话——明日蟠桃宴,莫要失了礼数。"
望舒缓缓起身,广袖扫过地面时,冰棱发出细微的碎裂声。她望着沫欹眉间新换的血红色花钿,那颜色像极了她方才咳在帕子上的血渍。"天后费心了。"她的声音平淡得如同广寒宫的霜雪,目光却突然定格在沫欹颈间若隐若现的吻痕,"不过比起提醒我,天后或许更该担心自己的仪容。"
沫欹的脸色瞬间阴沉,指尖凝结出魔气:"你!"可她突然又笑出声,伸手轻抚过自己的锁骨,"姐姐是在嫉妒?昨夜泽君抱着我时,说我的体温比你这万年不化的寒冰有趣多了。"她突然逼近,曼珠沙华的甜腻气息裹挟着魔界特有的腥气扑面而来,"他还说,每次抱你都像抱着块冷石头......抱我却像拥着一团火,能把他的心都烧化。你说,这样炽热的爱,你懂吗?"
"住口!"望舒周身寒气暴涨,殿内的琉璃灯瞬间结满冰霜,幽蓝的火焰在冰层中摇曳闪烁。她抬手召出冰魄剑,剑尖却在触及沫欹咽喉的瞬间顿住——殿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,玄色衣袂扫过门槛的声响,让她握剑的手剧烈颤抖。
林泽君踏入殿内,目光扫过满地霜花与对峙的两人。他的视线在望舒染血的袖口上停留片刻,随即移开:"成何体统!"他的声音带着帝王的威严,却掩不住眼底转瞬即逝的复杂神色。沫欹立刻换上委屈模样,扑进他怀中:"泽君,姐姐她又要杀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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