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俘,在历代战场上并非没有。
但如此大规模,如此决绝,将数千已经放下武器的降卒全部处死,这在以“仁义之师”自居的大唐军队中,还是比较罕见的。尤其是由当朝太子,未来的储君,亲自下达这样的命令,更是让人感到头皮发麻。
程处默扛着陌刀,看着太子哥那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侧脸,心中了然,他虽然憨,但也知道,太子哥一旦露出这种表情,那就是真的动了杀心,谁劝都没用。
然而,有人却不能不劝。
“殿下,三思啊!”
卫国公李靖从后方快步走来,他脸色凝重,眉宇间带着深深的忧虑。作为三军统帅,更是大唐军方定海神神一般的存在,他必须站出来。
“殿下,此举……有伤天和。”李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,“我大唐乃天朝上国,伐罪吊民,讲的是师出有名。如今敌酋已擒,余众皆降,若尽数坑杀,传扬出去,恐损我大唐威名,亦会激起倭国全境之死志,于后续战事,百害而无一利。”
李靖的话,合情合理,但是,在场的将军中,除了侯君集,薛仁贵、李震、尉迟、秦怀道甚至包括其他几位一起被提拔的武举人们都是磨刀霍霍,开玩笑,他们可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太子殿下给的,杀点战俘怎么了,怎么了,就是殿下现在让咱上玄武门咱都二话不说!
大不了回去被弹劾咱扛了,就说是咱自作主张不就完了。
李承乾看着跃跃欲试的薛仁贵等人,缓缓从那名百骑司校尉手中,拿过了那本黑色的账册。
“卫国公,你看看这个。”
李承乾将账册递给李靖。
李靖疑惑地接过,翻开了第一页。他的手刚开始还很稳,但随着一页页翻下去,他那双经历过无数风浪,见惯了尸山血海的眼睛,瞳孔却在剧烈地收缩。他的呼吸,渐渐变得粗重,握着账册的手,青筋毕露。
账册上,没有华丽的辞藻,只有一行行冰冷的记录,像一把把尖刀,刺痛着这位老将的心。
“贞观六年,春,袭扰明州外海,破渔村三座,斩杀唐民一百二十七人,掠财货、粮食若干。”
“贞观七年,夏,于莱州外海,劫大唐商船一艘,船员二十三人尽数投入海中,货物尽没。”
“贞观八年,秋,于登州外海,掳大唐女子三十七人,赏予有功将士……”
“贞观九年……”
一笔笔,一桩桩,罄竹难书!
这不仅仅是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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