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色的曦光,如同泼洒的浓稠血浆,浸染着被劫雷与归墟之力蹂躏得面目全非的山谷。死寂无声,连风都似乎被那残留的“归墟寂灭”意志冻结,不敢拂动一丝一毫。破碎的巨木焦黑如炭,凝固的泥浆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,空气中弥漫着劫雷灼烧后的焦糊味和一种更深邃、更令人灵魂战栗的——虚无气息。
云衍小小的身体紧紧贴在凡小云渐渐恢复温度的手臂旁,苍白的小脸上泪痕与泥污交织。他贪婪地汲取着姐姐身上重新焕发出的、微弱的生命气息,仿佛那是支撑他摇摇欲坠身体的唯一支柱。过度透支的疲惫如同潮水,一波波冲击着他初成的玄胎,眉心那道暗红竖痕微微闪烁着,传递出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虚弱和渴望沉眠的倦怠。
“姐姐…醒醒…” 他的声音细弱蚊呐,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和浓浓的依赖,冰冷的小手固执地抓着凡小云唯一完好的右手,指尖无意识地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,仿佛在确认这温暖并非幻觉。
时间,在这片被强行抹平了喧嚣的死寂之地,流淌得异常缓慢。
凡小云沉沦的意识,如同沉入深海的光,正艰难地、一点点地向上浮升。
体内,那场由归墟源力与厚土生机共同主导的修复风暴已然平息。破碎的经脉被坚韧的新生组织连接、拓宽,残留的紫电痕迹被彻底抹除,脏腑的裂痕弥合如初,甚至连被万毒侵蚀、被葬土死寂浸染过的本源,都在那霸道而奇异的归墟生机冲刷下,显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带着暗红光泽的蓬勃活力。
唯有后背。
那片曾经焦黑深可见骨、此刻覆盖着新生暗红皮肤的区域,正传来一种奇异的感觉。它不再疼痛,却像一块被投入炽热熔炉的寒铁,正经历着一种脱胎换骨的淬炼。无数细微的、肉眼不可见的能量丝线,正从那新生的皮肉深处滋生、蔓延,如同最精密的织机,试图重构那被镜使生生撕扯、被劫雷彻底焚毁的——左臂!
左肩的断口处,那点来自玄胎凶灵最后湮灭时坠入的、极其黯淡的暗红晶芒,此刻正如同被点燃的星核,散发出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光辉。它像一枚种子,深深扎根于凡小云的血肉与残存的骨骼断面,贪婪地汲取着她体内流转的归墟源力余韵,以及大地生机。一丝丝、一缕缕暗红的能量脉络,正以它为核心,顽强地向着虚无的左臂空间延伸、勾勒、编织……
这并非简单的血肉重生。这是一种更深层次的、带着归墟本源烙印的——重塑!
“呃…” 一声压抑的、带着无尽疲惫与茫然的呻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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