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桑集喧嚣的市声如同被无形的屏障隔绝,迅速被抛在身后。踏出西北城门,扑面而来的便是莽荒特有的、带着草木腥气和尘土味道的风。但这风,越往西北方向前行,便越显不同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**死寂**。
并非无声。风声依旧呜咽,吹过枯黄低伏的荒草,发出沙沙的声响,如同无数细小的鬼爪在摩擦。偶尔有不知名的黑色怪鸟从低空掠过,发出嘶哑难听的啼鸣,翅膀扇动间带起的气流都透着一股阴冷。更远处,莽荒深处那连绵的、如同巨兽脊背般的山峦轮廓,在铅灰色的天幕下显得愈发压抑沉重,山体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败色泽。
这便是靠近葬土边缘的景象。生机在迅速凋零,连阳光都仿佛失去了温度,变得苍白无力。脚下的土地也从坚实的黄土逐渐变得松软、灰白,夹杂着细碎的、如同骨殖般的惨白砂砾。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、令人灵魂深处感到不适的腐朽气息,正是葬土死寂之力向外渗透的证明。
凡小云背着依旧沉睡的云衍,步履沉稳地走在最前方。戊土养元符的力量让她恢复了基本的行动力,但神魂的缺失和道基的损毁如同沉重的枷锁,每一步都牵扯着深沉的疲惫。左肩那青金封印印记微微发烫,凶麟臂的力量在体内流淌,成为这副残躯唯一的支撑和冰冷的慰藉。她眼神锐利如鹰隼,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任何风吹草动,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短刀柄上。
南宫玥牵着小白驴跟在后面,小脸紧绷,再没有了之前的跳脱。她手腕上的银铃被一层薄薄的灵光包裹,强行压制着不发出任何声响,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紧张和不安,不时担忧地看向凡小云略显苍白的侧脸和背上沉睡的云衍。小白似乎也感受到了环境的压抑,不安地打着响鼻,蹄子踏在灰白的砂砾地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“小云姐姐…还有多远啊?” 南宫玥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,目光投向远方那片愈发灰暗死寂的地平线。
“按孙先生所言,三百里。” 凡小云声音嘶哑平静,目光却锁定在前方一片隆起的、如同巨大坟包般的土丘上,“快到了。”
越往前行,景象越是荒凉诡异。枯死的树木扭曲着枝桠,如同向天伸出的绝望手臂,树皮剥落,露出惨白的木质。地面开始出现一些半掩在灰白沙土中的森森白骨,有野兽的,也有人形的骸骨,大多残缺不全,散发着岁月的腐朽气息。一些断裂的、布满苔藓和裂痕的古老石碑斜插在荒草中,碑文早已被时光磨灭,只剩下模糊的刻痕,无声地诉说着被遗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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