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国十五年六月初十,河东郡,绛县内。
十四皇子柴云海蹲在田埂上,看着风中滚动的麦田泛起一阵阵金黄波涛,嘴角不自觉勾起笑容。
看了一会后,他起身用自己带过来的康民犁在泥土上划出深槽,身后跟着的卫氏次子卫守正仔细记录着佃户王老五的话。
“使君啊,这犁头要是再窄三寸,就能避开田边的老树根了。”
“记下来。”
十四皇子柴云海抬头,看见远处土坡上站着几个身着锦衣的乡绅,这些正是绛县最大的豪强——裴氏的族人。
卫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眉头皱起的同时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铜哨。
这是十四皇子柴云海给他的,遇到威胁一吹响就有侍卫过来接应。
在众人警惕的目光之中,裴家的长子裴文举策马而来,手中马鞭指向康民犁,带着哭腔说道:
“哎呦,十四殿下啊,我裴氏祖祖辈辈用二牛抬杠,这单牛犁是要坏了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,万万不可啊!”
他身后的佃户们吓得纷纷放下农具,裴家每年要收五成租子,没人敢得罪这种庞然大物。
十四皇子柴云海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泥土,平静说道:
“见过大公子,不知裴兄何出此言啊?”
没有在意裴家长子裴文举诧异的目光,十四皇子柴云海径直走到裴文举胯下宝马的正前方,站定后继续道:
“唉,裴兄可知,去年绛县饿死多少人?”
他指向远处的义庄,愤慨地说道:
“这二牛抬杠费牛费时费力,百姓们用不起这个,以致良田抛荒,吾心甚痛啊!”
裴家长子裴文举眼看着胯下的马就要撞上侃侃而谈的十四皇子了,也顾不上家族里说的立下马威了,十四皇子遭了殃,他们全家都跑不掉。
于是乎,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来,生生止住了想要冲上去的马匹。
马匹站定后,半边身子倾斜下来的裴家长子裴文举心里一放松,顿时摔了下来,浑身变得狼狈不堪。
卫守见状,上前一步扶起了裴家长子裴文举,在裴文举还没回过神来时,一把掀开自己的衣袖,露出小臂上的旧疤,哭诉道:
“裴公子请看,此伤乃是去岁安邑修渠时,劳累过度,不慎落水所致,若是那时有今日之农具,何需累死累活呢?”
他从怀里掏出安邑佃户的联名信,恳切劝道:
“我卫氏佃户如今用了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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