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如白看着克洛诺斯的魂体彻底化作星点消散在雨里，指尖还残留着那点刺骨的凉意。他蹲下身，伸手去接天上落下的雨，光明与黑暗的气息在掌心炸开，疼得他指尖蜷缩。

“谁要等你。”他低声咕哝。

身后忽然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，斯嘉丽特和巨龙不知何时回来了，正安静地站在不远处。巨龙的翅膀还维持着遮雨的姿势，只是翅膀边缘的火焰已经黯淡了不少。

“他……”斯嘉丽特察觉到了什么，欲言又止。

温如白站起身拍了拍衣摆，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漫不经心：“死了。”

“但好像又没完全死。”他补充了一句，抬头看向天空。那道巨大的缝隙正在缓缓闭合，光明与黑暗的碰撞声越来越远，最后彻底归于沉寂。世界像是被水洗过一遍，荒芜的平原上竟慢慢冒出了点点新绿。

巨龙低低地吼了一声，用脑袋蹭了蹭温如白的后背。

“走了。”温如白扯了扯嘴角，“总不能在这荒原上等到天荒地老。”

斯嘉丽特抱着塞缪尔逐渐冰冷的身体，轻声道：“我要去把他安葬在圣山。”

“顺路。”温如白说，“反正无处可去。”

圣山的雪终年不化。

斯嘉丽特将塞缪尔的分身葬在山脚下的神殿旁，温如白靠在殿门的石柱上，看着她用光明之力催生了一圈白色的花。

“你打算等多久？”斯嘉丽特突然问。

温如白挑眉：“等什么？”

“别装了。”斯嘉丽特笑了笑，眼底带着了然，“克洛诺斯要复活，总得有人在这世上等着他。”

“不等。”他最后说，“我还有很多事要做。比如看看这世界没了神明打架，会不会变得无聊。”

他确实走了。

去了矮人居住的火山，看他们锻造能斩断元素的兵器；去了人鱼族的深海，听他们唱被遗忘的古老歌谣；去了亡灵法师最后的据点，把那些试图复活黑暗神的疯子揍得满地找牙。

一年，两年，五年。

直到第七年的春天，温如白百无聊赖的走过街头。

若有所感的朝着不远处看去。

不远处的巷口，站着一个穿黑袍的男人。

身形高大，黑袍崭新，露在外面的皮肤光洁如初，有血有肉。

男人也在看他，眼尾微微上挑，带着点熟悉的戏谑。

他抬手，对着温如白的方向，缓缓勾起了手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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