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意无声爬进回春堂后院那间小小的厢房,凝成薄霜,悄然覆上窗棂。
陈榆下意识裹紧了半旧的薄被,寒意却如细密的针,透过被角缝隙钻进来。
屋里黑沉沉的,只窗纸透进些微弱的天光,勉强勾勒出桌椅和竹床的轮廓。
五更三点,皇城门楼率先击鼓发出,主干道街鼓依次敲响。
鼓声贯通全城,通达四方,划破黎明前的寂静,宣告新一日的到来。
凤京没有公鸡打鸣,陈榆已经逐渐习惯闻鼓而起。
只是今晨眼皮沉得像浸透水的棉絮,眼珠在薄薄的眼睑下来回滚动。
当三通鼓毕时,才挣扎着弹开。
空气里沉淀着复杂的药味,有陈年的当归、微苦的柴胡、辛辣的肉桂……
视线朦朦胧胧,然而混沌的睡意并未持续多久。
一股极其尖锐的寒意猛地刺穿了那层脆弱的屏障,直窜天灵盖,将她从深沉的昏睡中硬生生拽了出来!
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,激得陈榆整个人僵滞不动。
就在她床沿,有团浓稠的阴影,那是一个人形轮廓……
无声无息、一动不动!
“醒了?”
声音有些沙哑,借着微弱的天光,陈榆终于认了出来。
“王……王掌柜,你要做什么!”
听着她颤抖的声线,拽起薄被死死捂住胸口,目光瞥着门口的方向,王冲咧出了个笑容。
“带来的药材用完了,今晨便要启程回衔云县,放心不下榆姐儿,便来看看。”
陈榆怔愣,本以为王冲会时时盯着她,乡试之前绝不会离开。
想不明白为什么,她一骨碌爬起,跪在床上向他磕头。
“王叔,求求你再容我些日子,我能中举,我一定能中举!”
王冲摇头失笑,“若是往届也就罢了,今年那朔风二公主非要来凑热闹。
不仅如此,京中才女皆要补录乡试名额,想要在中宸道中举那是千难万难。
榆姐儿啊,不要天真了。”
俯下身子,凑到陈榆的耳边,
“乖乖按我说的做,便给你清了印子债,想想你父亲和幼弟,别再挣扎了。”
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,并未有其他逾越之举,返身向外走去。
床榻上的陈榆死死攥紧拳头,娇小的身躯颤抖不休。
母亲溺水而亡,父亲摔断了腿,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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