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海的烈日把沙粒烤得发烫,苏念安的靴底踩上去,竟能听见细微的爆裂声。阿石弯腰拾起块被晒得发白的珊瑚,断面处还嵌着半枚铜钱,方孔周围的"开元通宝"四字已被海水磨得浅淡,却在阳光下透出温润的光泽。
"这是商船触礁时散落的。"阿石用龙渊剑刮去铜钱上的盐渍,剑气划过之处,浮现出艘唐代海船的虚影——船身倾斜着扎进珊瑚礁,水手们正将一箱箱瓷器推入救生筏,瓷碗的碎片在浪里闪着光,每片碎瓷上都沾着个模糊的"市"字。
林霜突然扣住弓弦。她的箭尖指向不远处的椰林,那里的树干正在微微摇晃,不是风动,而是有什么东西在啃噬树根。最粗的那棵椰树树干上,刻着梵文与汉文的"禅"字,此刻正被墨色触须缠绕,像两条被勒住的蛇。
"蚀星比我们先到。"苏念安的湛泸剑突然出鞘,金芒劈开扑面而来的热浪,露出椰林间隐藏的石碑。碑石上的"大云寺"三个隶书字已被啃去半边,只剩下"云"字的雨字头还倔强地翘着,像片不肯落下的云。
三人冲进椰林时,正撞见墨色触须在撕咬块残碑。那是鉴真驻锡过的大云寺遗址,碑上刻着的《唐大和尚东征传》片段正在剥落,"舟行四海,法传八方"八个字碎成星点,被触须卷着往深海拖去。
"住手!"阿石的龙渊剑如惊雷般劈下,暗金色剑气缠住触须的瞬间,残碑突然迸出金光。无数僧侣的剪影从碑石里涌出,有的在抄写经文,有的在修补船帆,最年长的那位正用朱砂笔在经卷上批注,笔尖悬在"译"字上方,迟迟不肯落下。
"是义净法师。"苏念安认出那剪影的僧袍样式,"他在南海滞留五年,翻译了百多部佛经,这些经文里藏着他对海路的记忆。"她指尖抚过残碑,湛泸剑的金芒顺着指缝渗入石纹,那些剥落的文字突然倒卷而回,在碑上重新拼出"昆仑舶"三个字。
林霜的箭突然破空而出。这次的箭杆缠着椰叶,箭羽沾着椰汁,射中了条正要缠上佛塔遗址的触须。墨色炸开的瞬间,无数香料从虚空里坠落——胡椒、乳香、沉香在沙地上堆成小山,每粒香料上都刻着极小的字,汉文的"香"字旁边总粘着个梵文或阿拉伯文的对应词,像对紧紧依偎的恋人。
"这些是寺院的供养品。"阿石拾起颗乳香,香气里浮出艘商船的影子,印度商人正用手指在沙盘上写"价"字,旁边的唐人商人笑着画了个等号,沙粒簌簌落下,堆成座小小的银山,"当年的贸易,连讨价还价都带着禅意。"
突然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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