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梅雨敲打着沉静的锈蚀菌毯,发出沉闷的噗噗声。深紫银白的污秽苔藓覆盖着废墟,在雨水的浸润下,缓慢地、几不可察地搏动着,如同沉睡巨兽的皮肤。核心的活体堡垒蛰伏如黝黑的礁石,表面流动的锈蚀装甲光泽晦暗。一切,似乎都陷入了死寂的平衡。
林晚星的困局:
林晚星藏身于锈蚀领域边缘一处半塌的金属塔楼残骸顶端。锈蚀的伤痕如同丑陋的藤蔓,爬满了她仅存的躯壳,每一次细微的动作,都带来金属疲劳般的艰涩摩擦感和深入“骨髓”的冰冷刺痛。黑曜石眼瞳表面的锈迹顽固地蔓延,视野如同蒙着厚厚的污浊油膜,仅能勉强分辨光暗与轮廓。
绝对理性的逻辑核心早已熄灭,只剩下冰冷的、空荡的“黑匣”。没有数据流,没有分析模块,没有推演能力。她如同被拔掉芯片的机器,仅凭残留的、破碎的本能驱动着这具伤痕累累的躯壳。镜瞳的能力在彻底熄灭前捕捉到的那些细微异常——菌毯的凹陷、虹彩的液滴、地底的脉动——此刻只是无法解读的碎片,沉甸甸地压在仅存的人性化感知上,化作冰冷的、无名的恐惧。
环顾四周,锈蚀菌毯如同深紫的沼泽,无声地包围着这片小小的、未被完全同化的金属高地。离开?她这具残破之躯,恐怕走不出百米就会被菌毯吞噬或锈蚀彻底瓦解。留下?这里是唯一的观察点,也是唯一的“安全”孤岛,但脚下传来的异样感,预示着安全只是暂时的幻觉。
脚下的异样:
林晚星强迫自己将仅存的感知力,集中到脚下这块作为立足点的、尚未被菌毯完全覆盖的金属塔楼基座上。
那不是地震的震动,也不是风或雨引起的晃动。而是一种……极其微弱、极其缓慢、带着特定节奏的……搏动感。如同沉睡巨兽心脏的余韵,又如同地底深处某种巨大机械的怠速运转。这搏动并非来自外部,而是从金属结构内部传导上来,通过锈蚀的伤痕,冰冷地敲打着她的“神经”末端。
她艰难地俯身,用布满锈痕的手掌紧贴冰冷的金属表面。触感并非纯粹的坚硬冰冷,金属的表层似乎覆盖着一层极其微薄的、难以察觉的粘腻感。那不是雨水,也不是污垢,更像是……菌毯分泌物的渗透。更令人心悸的是,在那些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金属缝隙深处,她仿佛能“感觉”到极其微小的、深紫银白的“根须”在缓慢地、执着地向下、向深处钻探。它们并非暴力破坏,而是如同缓慢生长的真菌菌丝,在金属的分子间隙中悄然蔓延。
当她的感知在锈蚀伤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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