昆仑后山的雪,似乎永无停歇之时。石屋内,油灯的火苗在穿隙而入的寒风中顽强地跳跃着,将一老一少的身影拉长,投在堆满古籍的粗糙石壁上。
萧小墨盘腿坐在冰冷的石地上,小脸皱成一团,正跟一块硬得像石头的杂粮饼较劲。他吭哧吭哧地啃着,腮帮子鼓得像只小仓鼠,含糊不清地嘟囔:“师父…这饼…比…比城墙还厚!硌牙!”他一边抱怨,一边偷偷瞟向石屋角落。那里,无涯子枯瘦的身影正背对着他,面对石壁,一动不动。他面前简陋的石案上,静静躺着那柄从玄机洞中带出的奇形怪刃。
自打从那个阴森森的洞里回来,师父就变成这样了。整日整夜地对着那柄亮闪闪的“小刀”,像块石头。萧小墨啃着饼,心里像有只小猫爪子在挠。那刀多好看啊,亮得能照出人影!比江州城里王铁匠铺子里最好的匕首还亮!上面的花纹弯弯曲曲,像天上的星星在打架。还有那几个歪歪扭扭的“虫子字”,到底写的啥呀?师父为啥看了它们,就跟丢了魂似的?连自己这个宝贝徒弟都顾不上搭理了。
“师父?”萧小墨终于啃完了饼,拍拍手上的碎屑,凑了过去,踮着脚尖想看清石案上的刀,“这刀真好玩,能切肉不?咱们晚上炖点雪兔子肉吧?我昨天在雪窝里看见脚印了!”他伸出冻得有点发红的手指,跃跃欲试地想碰碰那冰冷的刀身。
“莫动!”无涯子的声音低沉沙哑,带着一种萧小墨从未听过的疲惫与凝重,仿佛背负着千钧重担。他没有回头,枯槁的手指却轻轻拂过那暗银色的刀身,指尖微微颤抖,像是在触碰一块烧红的烙铁,又像是在抚摸一段尘封的、令人惊悸的岁月。“此物…非人间应有。”
非人间应有?萧小墨眨巴着大眼睛,更迷糊了。不是人打的刀?那难道是神仙掉的?妖怪用的?他想起阿姐给他讲过的那些山精野怪的故事,小脑袋瓜里顿时充满了各种光怪陆离的想象。
无涯子缓缓转过身。油灯昏黄的光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,那平日里如同古井深潭般的眼眸,此刻却翻涌着惊涛骇浪,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困惑、震惊,还有一丝深埋的恐惧。他拿起那柄刀,动作异常缓慢,仿佛它重逾千斤。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指尖传来,带着一种与昆仑风雪截然不同的、深入骨髓的寒意。
“娃娃,你看此刃,”他将刀平举,让幽暗的刀面映着跳动的灯火。那刀面竟光滑得不可思议,清晰地映出萧小墨好奇的小脸,也映出无涯子自己苍老的容颜,纤毫毕现,比最上等的铜镜还要清晰百倍!“此等锻造之技,穷尽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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