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文川脸颊微红，见程远不回答，就知道盯着他问，作势要收回刚才的话。

“不要嘛？不要就算了。”

“要！要的！”程远连忙点头，“当然要。”

这还是这个小孩第一次提出给他刮胡子。

他怎么可能拒绝?

浴室的洗漱台前，暖黄的灯光漫在两人身上。

程远比洛文川高出小半头。

微微垂着肩配合他的动作。

而洛文川因生病了，身形都变得清瘦很多，站在他面前，衬得程远的肩膀格外宽阔。

洛文川挤了些泡沫在掌心搓开，轻轻抹在程远下巴上，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。

程远喉结几不可查地动了动。

他握着刮胡刀，动作很轻，一点一点替程远刮去胡茬。

程远敛着眼，目光落在洛文川认真的侧脸。

这几天洛文川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好了一些。

脸色褪去苍白。

添了点点血色。

脸颊也不像初见时那样凹陷，看着总算有了点生气。

洛文川微微低着头，额前几缕浅色的头发垂下来，遮住半只眼睛，只露出纤长的睫毛，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。

忽然，洛文川抬眼，两人目光撞了个正着。

程远的视线没忍住，滑到他微微抿着的嘴唇上，喉结又滚了滚，慌忙转开目光看向镜子。

镜里的洛文川穿着宽松的白T恤。

身形单薄得像片叶子。

而自己站在他面前，倒真有点“魁梧大叔”的架势。

他心里酸酸的，怎么能那么瘦，明明照片里一点也不瘦的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按捺住想把人圈进怀里的冲动。

洛文川放下刮胡刀，拿毛巾替他擦净脸上的泡沫。

“好了，大叔，”洛文川拍了拍他的脸颊，眼里漾着笑，“干净了，顺眼多了。”

程远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，脸颊瞬间白净许多，没有那么邋遢，皱了皱眉，看向洛文川不服气：

“我就比你大七岁，怎么就成大叔了？叫哥哥才对。”

洛文川故意拖长了调子，笑着说：

“好的，大叔，我知道了。”

程远佯装生气，捏了捏他的脸颊，发现手感没有以前好了，没有以前那么多的肉：

“我根本就不老，你就不能像喊其他人那样，喊我一声哥哥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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