甜水巷的钥匙落地的声音,清脆得像是在死寂的产房里投下了一颗石子,激起的却是滔天巨浪。
陆远泽的脸,在那一瞬间褪尽了血色,比地上李嬷嬷那张死人的脸还要惨白几分。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弯下腰,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,宽大的袖袍慌乱地扫过地面,试图去掩盖那串暴露了他所有不堪秘密的黄铜钥匙。
“微儿,你听我解释……” 他声音干涩,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,伸出去的手却在触及许时微冰冷刺骨的目光时,僵在了半空。
许时微抱着襁褓中的朝朝,甚至没有低头去看那串刺眼的钥匙。她只是扯了扯嘴角,那笑容冰冷、讥诮,没有一丝温度,像是在看一场拙劣至极的闹剧。剧烈的生产消耗和方才搏命般的爆发,让她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,全靠一股不肯倒下的恨意支撑着。她抱着女儿的手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微微颤抖着。
【啧啧啧,渣爹慌喽!钥匙都拿不稳了!甜水巷柳宅的钥匙哟,藏着你的宝贝儿子和狐狸精呢!娘亲别信他!一个字都别信!】
朝朝的心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鄙夷,清晰地回荡在许时微的脑海里。
这声音像是一剂强心针,让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挺直了几分。
“解释?” 许时微的声音嘶哑,像砂砾摩擦,每一个字都淬着冰,“留着你的解释,去跟御史台,跟忠勇侯府的列祖列宗解释吧!” 她不再看陆远泽那张写满虚伪和慌乱的脸,目光转向一旁吓得魂不附体的婢女春桃,“春桃,扶我起来!把小姐抱好!”
“是…是!夫人!” 春桃如梦初醒,战战兢兢地上前,小心翼翼地从许时微怀里接过还在委屈抽噎的朝朝。
陆远泽还想上前阻拦,却被许时微那冰封般的眼神钉在原地。
“世子爷,” 她扶着春桃的手臂,强撑着站起身,下身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,但她咬紧牙关,挺直了脊背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,“产房污秽,李嬷嬷的尸体,还有那串钥匙,就劳烦世子爷亲自‘处理’干净了。毕竟,家丑,不可外扬。”
她把“处理”和“家丑”两个字咬得极重,带着浓浓的讽刺和警告。说完,她不再停留,在春桃和另一个婢女的搀扶下,一步一步,极其缓慢却异常坚定地朝着产房外走去。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,但每一步都带着斩断过往的决绝。
陆远泽僵硬地站在原地,看着许时微虚弱却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门口,又低头看了看地上李嬷嬷死不瞑目的尸体和那串仿佛在灼烧他
(本章节未完结,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