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破晓惊变】
芒种破晓,铅云低垂,客栈废墟的东厢残墙簌簌剥落。陆昭阳蹲身拾起一片凋零的墨色梨花,指尖触及花瓣时忽觉异样——那柔软的花瓣竟在掌心化作青铜算珠,珠面"甲子年小暑"的殄文渗出朱砂色血水,顺着掌纹滴落焦土,灼出缕缕青烟。焦土深处传来窸窣声,数百条青铜蚯蚓破土而出,虫身缠绕着客栈二十年前的流水账目,每笔银钱数目都化作虫节上的星纹。
"喀嚓!"三丈外的焦土堆传来碎瓷碰撞声。琥珀瞳的孩子正用断瓦片拼凑半块罗盘,碎瓷边缘沾着的星砂突然活化成三百只青铜蚂蚁。这些蚁群足节泛着幽蓝磷光,腹部烙印的星尘阁噬魂印竟与客栈账本上的骑缝章如出一辙。阿九被这异象惊得踉跄后退,腰间盐罐摔碎在地,盐粒洒在蚁群中顿时腾起靛色毒雾——雾中竟浮现去年腊月客栈查封时的账簿残页,页角还沾着刑部官差的朱砂指印,指印边缘渗出初代掌门炼器时的青铜熔浆。
【诡绣现世】
"掌柜的!后厨新灶在吞井水!"阿九的吼声裹着青铜锅铲的颤音。这粗汉赤着渗血的双脚——昨夜他被碎瓦划破的伤口正渗出靛蓝汁液,显然是中了星尘阁的"蚀骨蛊"。他却浑然不顾,死死抱着口冒青烟的陶瓮,手背被灼烫的瓮壁烙出焦痕。瓮中沸腾的并非井水,而是裹着星砂的《饲灵契》残页,纸面浮动的殄文正将瓮壁灼出蛛网状裂痕,每道裂痕里都渗出客栈往生井水的腥咸。
"轰!"阿九踉跄撞向半截焦黑的房梁。霎时间整片废墟浮起六百张绣绷,绷面刺绣的历代房客临终面容栩栩如生:第三十七位房客的眼皮被金线缝着《往生咒》,针脚间渗出黄泉水,水珠坠地凝成初代掌门剜目用的青铜匕;八十二号房老秀才的舌苔上绣着判官笔迹"阳寿未尽",字迹却用尸蜡封存,蜡油里冻着白璃接生时剪断的脐带血;最骇人的是去年暴毙的厨娘,嘴角发丝绣着"偷寿廿载"的血书,绣线竟是她临终前咬断的指甲,每片指甲里都蜷缩着噬魂蛊虫。
【蜂巢显谶】
檐角残存的青铜铃突然渗出朱砂色丝线。陆昭阳转动腰间蜂巢胎记凝成的绣花针——这针原是白璃陪嫁妆匣旧物,针鼻处还缠着她当年绣嫁衣时咬断的半截青丝。针尖挑破雾霭时,"因果绣现,往生门开"的谶语竟如活蛇游走,字迹与初代掌门手书的《归墟诀》残卷笔锋相仿,每一笔划都裹着客栈地窖封存的醉忘川酒气。
地底忽传裂帛声,九道琥珀色流光自往生井喷涌。光中沉浮的绣绷上缠着五彩丝线,正是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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