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璇玑经纬】
白露寅时,废墟东南角突然浮出三十六台明代提花机残骸。陆昭阳拨开缠绕机杼的柞蚕丝时,指节间垂落的丝线竟化作《璇玑图》残片。孩子蹲在断梭堆里拼合碎瓷,琥珀色瞳仁映出丝线中穿梭的鎏金蚕影——天工廊桥的残柱上浮动着星尘阁主面具的裂纹,玉带河底的青铜蚕尊正渗出客栈二十年的血锈咸腥。那些断裂的经线在月光下跳动,像极了白璃生前修补的宋锦残卷,每道断口都游动着初代掌门封印的《天工织造录》密语。
"掌柜的!蜀锦在吞月光!"阿九的嘶吼裹着青铜纺车的裂帛声。这汉子此刻被褪色绸缎裹成茧蛹,腰间悬着的檀木梭盒正在融化——每滴融化的松香都凝成"丙戌年霜降"的殄文。当提花机的踏杆突然自行摆动时,整片废墟突然绸缎化,七百卷裹着噬魂丝的古籍破土而出。最骇人的是第三十六卷《蜀锦谱》,帛面渗出的朱砂正勾勒出白璃生产时的星图阵纹。
【虹蜕织魂】
檐角焦黑的青铜铃突然渗出桑叶清香。陆昭阳转动腕间蜂巢胎记凝成的天工梭,梭尖挑破经线时惊现谶语:"经纬乱,天虫九变"。这梭原是初代掌门织就客栈命数的引线器,梭孔里还卡着路骁某世化作绣郎时断裂的指甲。当地缝深处传来捣练声时,整片废墟突然琉璃化——瓦砾间浮出茶博士失踪那日携带的秘色瓷纺轮,轮轴刻着的《河图》正被青铜蚕啃食出星尘阁暗桩的接头密语。
"爹爹,蚕在吞《璇玑图》。"孩子指尖点向悬浮的丝瀑。那些暗金色经线突然裂开虫蛀纹,三百只青铜天蚕破茧而出,蚕身纹路与虹蜕算法的量子编码如出一辙。当首只天蚕触及蜂巢胎记时,整片废墟突然扭曲成宋代织造局——初代掌门正用陨铁梭击打《璇玑图》残片,每道纬线都裹着劫主轮回时的痛觉记忆。陆昭阳看得真切,第九道纬线里交织着自己某世化作绣郎时,被提花机绞碎的右手掌纹。
【天孙泣血】
星尘阁主的虚影自经轴中凝形。他溃烂的右手握着半截青铜蚕尊,尊底裂纹渗出初代掌门剜目时的血丝:"劫主可知这织命梭的经线,正是历代绣娘典当的视觉?"话音未落,他挥梭劈开天工廊桥,七百道裹着噬魂丝的蜀锦如箭雨倾泻——第四十九匹锦缎内嵌着茶博士被割去的耳蜗,耳道里冻着《醒魂诀》的活字铅块;第九十九匹锦缎底沉着白璃难产时撕碎的百子被,被角"白陆永好"的篆刻正在丝线中重聚。最末那匹竟用蜂巢胎记的血浆,织出客栈消失多年的地契星图。
琥珀瞳中陡然映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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