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炷香后,裴桑枝已将永宁侯所坦白的人与事逐一记录下来,并另行誊抄了一份。
“外面那些人……可以撤去了吗?”永宁侯试探着问,语气小心翼翼,那只完好的眼中却已闪烁着抑制不住的期待。
他非常配合,将在三味斋见过的人,以及每次去见主上时撞见的人和遇到的蹊跷事,只要还能回想起来的,都原原本本、详详细细地交代清楚了。
要是裴桑枝还觉得不行,那不是鸡蛋里挑骨头,就是压根没打算放他出去,纯粹在给他画饼罢了。
裴桑枝将写满字迹的纸轻轻一抖,目光转向裴驸马,轻声问道:“祖父的意思呢?”
虽说驸马爷大抵会听从她的意思,但她心里明白,到底要给驸马爷留足颜面。
裴驸马缓缓道:“撤去自然是可以撤去。”
他话音一顿,语气陡然转冷。
“不过……”
“若让本驸马察觉你仍存异心,胆敢与那逆贼私通消息……”
“休怪本驸马将你千刀万剐。”
永宁侯忙不迭道:“不敢,不敢。”
裴驸马冷冷地睨了永宁侯一眼,意味深长地道:“你可要好自为之!”
永宁侯的脑袋点得如同小鸡啄米又快又急,恨不能当场表明心迹。
事已至此,他哪还有反复的余地,只能将自己牢牢绑在驸马爷与裴桑枝这条船上。
除非……他能连驸马爷和裴桑枝也一并蛊惑,诱其谋反。
但,他没这个本事。
裴桑枝的前途光明灿烂,来日必是上京城中首屈一指的高门主母。或许将来陛下大手一挥,一道恩旨颁下,她便成为大乾的一品诰命夫人,届时出席各家宴会皆在上座,连见宫中的后妃也无需再行跪拜大礼。
而裴驸马养尊处优、安享富贵的过了一辈子,到了这个年纪了,怎么可能吃饱了撑的明珠暗投,跟着他去造反?
所以,能识时务随机应变的只有他。
这勉勉强强也算是长处吧。
望着窗外渐次散去的身影,永宁侯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弛,长长舒出一口气。
当务之急,他需完成三件事。
头一件便是寻得一位可靠的大夫,哪怕是用银子砸,也要问个明白:换眼之事,究竟有无医籍典章或先例可循,是否当真需以血亲之目更万无一失的凭证。
其二,就是得妥善的处理母亲和那个孽种的事!
其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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