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处理完政务,踏着残阳往储秀宫去时,心里还念着那孙尼额芬白糕的清甜。
一路行来,见宫道两侧新换了青玉栏杆,连廊下挂着的宫灯都换了簇新的绛色纱面,想来是安陵容特意拾掇过的。
进了养和殿,先是一股清宁的香气扑面而来,不似翊坤宫的馥郁,倒像雨后松林的气息,混着淡淡的花蜜香,驱散了他半日的疲惫。
抬眼望去,殿中陈设果然添了新趣:多宝阁上摆了对汝窑天青釉的小瓶,插着两枝新开的绿萼梅;
墙上换了幅米芾的字,笔意疏朗,倒比先前的工笔花鸟更显雅致。
“皇上万福金安。”随着一阵环佩轻响,安陵容领着宫人款款行礼,鬓边斜插着支珍珠步摇,裙摆上绣的缠枝莲在烛火下泛着柔光,比上次见时,竟添了几分温润大气。
皇上抬手免礼,目光落在她脸上——夕阳正从窗棂斜照进来,给她鬓角的绒毛镀了层金边,先前那份怯生生的模样淡了许多,眉眼间多了几分舒展,却又不失恭谨,美得恰到好处。
“起来吧。”皇上在铺着软垫的紫檀木椅上坐下,苏培盛忙递上茶盏,“你这殿里的香不错,是什么方子?”
安陵容亲手接过茶盏奉上,声音带着点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,却又吐字清晰:“回皇上,是用松针、柏子和少许蜂蜜窨的,想着皇上近来批阅奏折费神,这香能清神醒脑。”
她垂着眼帘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,抬眸时,那双杏眼亮得像含着水,里头清清楚楚映着皇上的身影。
皇上心中一动,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。
这双眼睛里没有旁人,没有算计,只有纯粹的敬与盼,像只受惊的小鹿,却又定定地望着他,仿佛他是她的整个天地。
“你倒是越发懂朕的心思了。”
皇上轻笑一声,目光扫过殿中,“这陈设也换了?”
“绿萼梅插在汝窑瓶里,倒有几分古意。”
“臣妾想着皇上喜欢清雅,便让宫人寻了些来。”
安陵容屈膝回话,步摇上的珍珠轻轻晃动,“前儿听苏公公说皇上看腻了浓艳的景致,便想着换些素净的,若有不妥,还请皇上恕罪。”
“妥,很妥。”
皇上放下茶盏,见她站在光晕里,身影被拉得纤细,却透着股稳稳的端庄,先前那份江南女子的柔媚里,竟掺了几分北国女子的大气,“赐坐吧。”
安陵容谢恩坐下,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上,目光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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