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仁宫正殿内,紫檀木屏风后燃着清雅的百合香,众妃嫔按位份分列两侧,锦缎裙摆扫过金砖地,悄无声息。
待皇后升座,众人齐齐屈膝,行稽首大礼,裙摆铺展如盛放的花:“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,娘娘万福金安!”
声音整齐划一,撞在殿梁上,又轻轻落下来。
皇后端坐在凤座上,抬手虚扶:“都起来吧。”
众人起身时,华妃只随意地屈了屈膝,连裙摆都没怎么动,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殿中,最后落在刚被引到殿中的余莺儿身上,嘴角撇出一抹讥诮。
皇后看向身旁的掌事太监,示意介绍。
太监尖声唱道:“这位是新晋的余常在,今儿特来给皇后娘娘及各宫主子请安。”
余莺儿忙按规矩屈膝行礼,声音带着怯意:“奴才余氏,给皇后娘娘请安,给各位娘娘请安。”
华妃忽然嗤笑一声,摇着手中的团扇,慢悠悠开口,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殿内众人听清:“我说这几日宫里怎么总飘着些咿咿呀呀的调子,合着是来了位会唱戏的。”
她抬眼,目光像带着钩子似的上下打量余莺儿,“原来是余常在,瞧着不起眼,嗓子倒是练得不错,不知道的,还以为是哪个戏班子进了宫呢。”
这话又尖又利,余莺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,头垂得更低,手指紧紧攥着帕子,几乎要将布料捏碎。
周围的妃嫔们或低头掩笑,或假装没听见,殿内气氛一时有些凝滞。
安陵容站在稍后排,看着余莺儿那副窘迫模样,想起自己初入宫时被人轻贱的光景,心头一动。
她往前半步,语气平和地开口:“华妃娘娘说的是,余妹妹的嗓子确是好的。”
“嫔妾住在储秀宫时,常听见她在院里练嗓,清越婉转,很有韵味。”
她顿了顿,看向余莺儿,语气温和了些:“而且余妹妹心思也细,自打搬来储秀宫,每日晨昏定省从没有缺过,待人也恭谨,可见是个懂规矩的。”
华妃斜睨了安陵容一眼,似笑非笑:“哦?看来谨妹妹倒是和这位余常在很投缘。”
安陵容垂眸浅笑:“嫔妾只是实话实说罢了。”
“毕竟都是侍奉皇上的姐妹,互相照看也是应当的。”
华妃被安陵容那几句不软不硬的话噎了一下,刚要开口说些什么,末座的余莺儿已慌忙接话,对着华妃福了福身,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:“奴才多谢华妃娘娘夸赞,也谢谨贵人提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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