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丰里李斯府邸的书房内,烛火通明。此刻他放下了手中的笔。面前的草木纸上,《吕氏春秋·义兵篇》最终版本的最后一个字,已然写成。
这篇文章,凝聚了他现代的战争伦理观与这个时代的底层逻辑,是他为未来那支虎狼之师注入的“灵魂”。但这灵魂,需要一个足够轻便的载体。他的目光从文章移开,落在了旁边一叠崭新的纸上。
这便是相里岳等人带领墨家子弟,经过无数次试验后迭代出的第三代“草木纸”。
过去,为了编撰《吕氏春秋》,他们所试制的初代、二代草木纸,仅仅是作为一种廉价的替代品,用于草拟文稿,其质地粗糙、遇墨易散,不堪为正式文书。
但眼前这一批,已是脱胎换骨。纸张色泽匀净,呈淡雅的牙色,虽未至缣帛之洁白,却远胜竹简之暗沉。最关键的是,其吸墨性得到了根本改良,书写流畅,字迹清晰,已然达到了官方文书所要求的标准。
李斯心中涌起一股豪情。此前的草木纸,是着书之用;而今的草木纸,已是经国之器!一旦推广,大秦的政令传达、文书流转效率将发生革命性的改变!
《义兵篇》是思想的利刃,而这草木纸,便是承载这利刃划破时代帷幕的翅膀!二者合一,才是献给这个时代最完美的礼物!
次日,相邦府中。
吕不韦正为堆积如山的政务文书而头疼。几名负责整理竹简的属吏,搬运时累得气喘吁吁,竹简碰撞发出的“咔咔”声,让书房更显沉闷。
“相邦,”李斯的声音传来,吕不韦抬头,只见他神色从容,怀中抱着一个精致的木匣。
“李斯来了,坐。”吕不韦揉了揉眉心,“可是《吕氏春秋》又有了新篇?”
“正是。”李斯将木匣放在案上,先取出一卷用新纸写就的文稿,“此乃《义兵篇》,请相邦斧正。此篇当为我《吕氏春秋》下一版之核心纲领。”
吕不韦接过,只觉手中之物轻若无物,展开一看,目光瞬间被其中“伐罪救民”“不杀降者、不扰平民、不毁乡邑”等论述所吸引。他越看越是心惊,这哪里是简单的兵法,这分明是为大秦统一天下量身定做的“战争道义”!它将秦国的征伐,从单纯的虎狼之行,上升到了替天行道的“义举”!
“好!好一个‘义兵’之论!”吕不韦赞叹道,但随即眉头微蹙,“此论高屋建瓴,若能推行,必能收天下之心。然李斯,你可知其推行之难?”
他指着“不杀降者”四字,沉声道: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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