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君宁的分析条理清晰,言语间甚至还透着几分顾全大局的恳切。可岭南王怎会看不出,她心底藏着自己的私心?
私印银票的事,从头到尾都是长子朱怀安在打理,如今出了岔子,按说最该出来顶罪的就是他,也最合情理。可朱君宁偏提出让二儿子朱怀明来担责,偏这女儿和长子是一母同胞,朱怀明却是侧室所出。
从前他对怀明的生母多了几分疼宠,这兄妹俩与怀明素来不算和睦,如今有机会除去这个潜在的“隐患”,对她和朱怀安而言,自然是乐见其成的。
岭南王目光沉沉地望着女儿,就见朱君宁面色平静地迎着他的视线,半分退缩也无,反倒开口劝道:“女儿知道父亲疼爱二哥哥,可眼下大局为重,容不得半分私情。”
岭南王收回目光,随意摆了下手,待朱君宁坐下,才缓声道:“让谁来顶罪,稍后再议。”他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,抿了一口,眉尖微蹙,抬眸又问:“你觉得,让出什么利益,才能让皇帝满意?”
朱君宁垂眸望着自己泛着淡粉的指甲,思索片刻道:“皇帝想要的,无非是银子,还有对岭南的掌控权。”
岭南王赞同地点头,先前因她私心而起的不快,也消散了大半。他向后倾身靠在椅背上,摆出一副放松的姿态,示意她接着说。
朱君宁神情依旧恭敬严肃,接着道:“对皇帝而言,咱们就算进贡再多金银财宝,也终究难填他的欲壑。唯一能让他真正满意的,是税收。只有主动让出一部分岭南的税收权,他才会松口。”
岭南王听到这话,指节猛地收紧,攥成了实拳,眼尾微眯,眸底瞬间凝起一层冷光:“你接着说。”
朱君宁点头,语气依旧平稳:“若是咱们不愿让出税收权,便只能退一步,让出部分对岭南的掌控权,比如允许朝廷增加驻军人数。”
这一次,岭南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,可周身散发出的凌厉气场,却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似凝住了。案上的烛火颤了颤,连杯口飘着的茶烟都像冻住一般,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,偏这寂静又沉得压人胸口。
不知过了多久,岭南王才开口:“你觉得,这两个让步,选哪个更好?”
朱君宁也攥紧了拳,声音却依旧沉稳:“让朝廷增加驻军数量。”
岭南王抬眸看她:“为何?”
“税收是咱们攥着岭南的根本啊。”朱君宁指尖松了松,语气却更沉,“百姓的赋税、商户的课银,既要供养王府、支撑兵马,也是咱们在州县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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