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平: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?不留下来逛寒山寺了?
货栈外的暮色已经浸成了墨色,风卷着河腥气掠过码头,远处的渔船挂起了昏黄的灯笼,像浸在水里的星子。也平跟着阿依娜往大船走,袖袋里的钥匙硌着掌心,倒比货栈里的寒气更让人清醒。
“姐姐,”他踢着路边的碎石子,石子滚进草丛里,惊起两只飞虫,“我们这就回船了?”
阿依娜回头看他,月光在她眉骨上投下淡淡的影:“不然呢?留着跟朱祁钰一起守货栈?”
“可……”也平挠了挠头,脚步慢了半拍,“我记得来之前,琪亚娜二姐说江南的寒山寺最有名,说要带我们去听钟声。昨天船上的船家也说,这几日寒山寺有庙会,晚上的灯能照亮半条河。”
他望着远处模糊的寺院轮廓,那是寒山寺的方向,据说夜里能听见钟声顺着风飘过来,能飘到十里外的码头。他原以为查完货栈,总能挤出半日功夫去逛逛,现在看来,似乎又要被这些烦心事搅黄了。
阿依娜停下脚步,忽然笑了:“怎么?心里记挂着庙会?”
也平的脸有点红,却还是老实点头:“不光是庙会。我还想看看二姐说的‘枫桥夜泊’,她说诗里写的‘江枫渔火’,就是寒山寺外的样子。”他在北京学过那首诗,当时只觉得字里行间都是水的凉,现在真站在江南的水边,倒想亲眼看看是不是真有诗里的意境。
“想去就去。”阿依娜转过身,月光正好落在她眼底,“但不是现在。”
也平愣住了:“那什么时候?”
“等把货栈的事理顺了。”她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,“朱祁钰心思深,我们刚才说后角的箱子是空的,他未必全信。今晚他定会让人盯着货栈,我们这时候凑上去,反倒显得可疑。不如先回船歇着,明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,该逛庙会逛庙会,该看枫桥看枫桥——越是自然,他越不会起疑。”
也平似懂非懂:“可……我们不管那些箱子了?”
“管,但要用逛庙会的法子管。”阿依娜朝大船的方向扬了扬下巴,“你想啊,寒山寺离这货栈不过两里地,庙会人多眼杂,我们混在人群里,既能探探附近的动静,又能看看有没有人盯着货栈。说不定还能碰到几个‘熟人’——比如那天在码头被我们吓走的吴迪,或者徐有贞的其他党羽。”
她顿了顿,补充道:“而且,寒山寺的僧人说不定知道些事。江南的寺庙常接待往来官商,那些香客闲聊时漏出的话,往往比刻意打探来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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