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依娜:傻傻妹妹,现在该叫我什么?
船尾的桂花酒气渐渐淡了,江风里漫进些芦苇的清苦气。
苏明漪把最后一点奶酥渣舔进嘴里,舌尖还留着暖甜,眼角的泪痕却已被风舔得发紧。阿依娜正替她理着被风吹乱的衣领,指尖触到她后颈时,苏明漪像只受惊的小兽,猛地缩了缩脖子。
“还怕我?”阿依娜笑起来,指腹轻轻蹭了蹭她颈后细软的绒毛,“在草原时,你总爱扒着我脖子睡,口水能把我衣襟浸湿半片,倒忘了?”
苏明漪的脸“腾”地红透了,从耳根一直烧到下颌。她慌忙低下头,手指绞着袖口的暗纹,声音细若蚊蚋:“那时候……那时候小不懂事。”
“现在就懂事了?”
阿依娜挑眉,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,轻轻往上抬了抬。月光正好落在苏明漪脸上,她睫毛上还沾着细碎的光,像落了层霜,“在宫里受了委屈,连找个人说的胆子都没了?若不是今儿夜里你肯开口,我还当你在这深宫里,真成了掐不出声的面团。”
苏明漪的唇瓣颤了颤,刚要说话,船头忽然传来一阵轻响。其其格拉着也平跑回来,手里捧着个琉璃盏,里面盛着几十只萤火虫,光点在她掌心里明明灭灭。“阿依娜姐姐,明漪姐姐,你们看!”她把琉璃盏举得高高的,小脸上沾着芦苇叶的绿痕,“皇上说这叫‘流萤’,比草原的星星好看呢!”
琪亚娜和朱祁钰也跟了过来,朱祁钰手里还捏着片半枯的芦苇,正低头听琪亚娜说着什么,嘴角噙着点笑意。见阿依娜望着他们,琪亚娜笑着扬了扬下巴:“其其格非要把萤火虫装起来,说要带回宫当灯使,拦都拦不住。”
“草原的晚上只有月亮和星星,哪见过这个?”阿依娜接过琉璃盏,指尖碰着冰凉的盏壁,里面的萤火忽然齐齐亮了亮,映得她眼底也浮起层暖光,“明漪小时候也爱追着萤火虫跑,摔进草垛里,扎了满身的草籽,还哭着说要把星星抓回家给我当嫁妆。”
苏明漪的脸更红了,伸手去捂阿依娜的嘴,却被她轻轻攥住了手腕。阿依娜的掌心带着常年骑马磨出的薄茧,蹭得她手腕发痒,那点痒意顺着胳膊爬上去,竟在心里挠出片酸软来。
“那时候你总叫我‘阿姐’,”阿依娜忽然放轻了声音,目光落在她被攥红的手腕上,“一声比一声甜,追着我跑遍了整个草场。后来……后来我送你入宫,你在宫门口跪了半个时辰,抬头看我时,却只叫了声‘阿依娜大人’。”
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,像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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