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关大一的那一年，其实是恢复高考的第二年，因为他们第一届是春季入学的。

那个时候全国人都知道高考是改变命运的机会，之前移风易俗不让搞得封建迷信活动，也慢慢有了些松绑的状态。

各家各户又开始贴春联，烧香拜佛，祈求家里的孩子能够考上大学。

关明诚写春联，直接到街上去吆喝——“京大的大学生亲手写的春联，大家快来买，买春联送一套卷子。”

一套哪里够呀？

想再要一套？那就得花钱买了。

现在京大的学生，里面不就是有以前古代的状元榜眼探花和进士吗？

关明诚还明晃晃地跟别人透露，他是以全省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京大，那么他写的对联不就是跟状元差不多？

他和他的高材生同学搞出来的辅导材料，用过之后就算考不上京大，考个中专，也能捧上铁饭碗啦。

说是卖春联，其实还搭售卖卷子。

当然，那些卷子也不是糊弄的，是关明诚根据高考的内容弄出来的题型。

还别说，真的很有用。

只要吃透他的数理化题型，高考的时候能多拿不少分。

半年后，高考结束，还真的十几个买了他卷子的人感觉自己因为刷他的卷子而提分。

口口相传，九月份的时候，关明诚跟蓝云岚约会，还被家长堵在校园里——别干这种不正经的事情，抓紧时间干正经事，多弄点卷子出来，我们家有孩子明年要高考。

于是，关明诚又拉着蓝云岚一起出卷子。

关雪听完之后，有些感慨地说：“无论什么时候，家长的钱都是最好赚的。但是那个时候允许这样做吗？”

蓝云岚说：“当然不允许啦。那时候刚刚改革开放，相关的政策还不明朗，也就南边的人敢搞，其他地方的人都是偷偷摸摸地搞私营经济。你爸还是个在校大学生，很容易被人抓辫子。”

关雪：“所以你们被举报了？”

蓝云岚和关明诚双双点头。

“后来呢？”

“你爸做生意的时候完全是只狐狸，压根不留尾巴。再加上那些家长也不好惹，说白了，孩子准备高考的时候的家长，凶猛程度跟非洲最凶残的动物一样，谁敢妨碍他们的孩子走那条青云之路，他们就能拿着刀追着那些人满街跑。

你爸把举报者的情况告诉那些家长，表示自己刚刚弄好的几套题型没办法再给家长，因为被人举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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