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富贵哼着不成调的小曲,背着手,迈着四平八稳的八字步,刚从红星轧钢厂开完倡议会回来,心里头正美滋滋地盘算着。
厂领导在会上点名表扬了他们九十五号院,说他们思想觉悟高,行动积极,他这个总负责人脸上甭提多有光了。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,那块黑不溜秋的铁疙瘩,瞅着就不一般,怎么着也得换个几十块钱回来。到时候,给家里扯几尺新布,给老婆孩子做身新衣裳,剩下的,就够自个儿隔三差五烫一壶好酒,切半斤猪头肉了。
这小日子,有奔头!
可他人还没走到院门口,一股子若有若无的怪味儿就顺着风钻进了鼻孔。
“什么味儿啊这是?谁家腌咸菜的缸炸了不成?”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,心里头嘀咕了一句,起初也没太当回事。
等他一脚踏进九十五号院的垂花门,那股怪味儿“轰”的一下,猛地浓烈了十倍不止,又冲又顶,直往天灵盖里钻!
这味儿……这味儿也太熟悉了!不就是院子角落那个公共茅厕的味儿嘛!
许富贵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了上来。
他赶紧往院里瞅,这一瞅,心直接凉了半截。只见院子当间儿,阎埠贵、刘海中还有几个邻居正围着一圈,对着地上指指点点,那脸上的表情,一个比一个古怪,想笑又不敢笑,憋得难受。
而他那个宝贝儿子许大茂,正蔫头耷脑地蹲在地上,两只眼睛又红又肿,活像一只斗败了的乌眼鸡。他脚边还放着一盆水,水里头泡着个黑乎乎的东西……
许富贵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!
那……那不是他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,看得比自个儿眼珠子还重要的黑铁疙瘩吗?!
只是此刻,那块所谓的“宝贝”,虽然明显被水冲洗过,但上面坑坑洼洼的缝隙里,还顽固地挂着些许黄褐色的、黏糊糊的不明物体。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“茅厕清香”,正源源不断地从它身上散发出来,仿佛把整个院子的空气都给彻底腌入味了。
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!”许富贵感觉自己的血压“蹭”地一下就顶到了脑门上,他伸出颤抖的手指,指着那块“五味杂陈”的铁疙瘩,声音都走了调。
“爸……爸……你回来了……”许大茂一看见他爹,吓得浑身一哆嗦,哭丧着一张脸,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。
“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!”许富贵一个箭步冲到跟前,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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