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平,午后,广汇楼。
夏日的蝉鸣像是要把青石板路都给叫化了,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燥热和灰尘的味道。
街面上人来人往,有拉着黄包车的车夫,有挑着担子叫卖的小贩,有穿着长衫匆匆而过的先生,一切都显得那么寻常,充满了市井的烟火气。
然而,与广汇楼斜对面的“瑞祥布行”二楼,气氛却压抑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。
王磊的眼睛死死地粘在望远镜的目镜上,额头上沁出的汗珠顺着眉骨滑下来,痒痒的,他却一动也不敢动,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。
高倍数的德国蔡司望远镜,将广汇楼二楼窗边雅座的景象清晰地拉到眼前。
那个戴着金丝圆框眼镜,穿着一身半旧的灰色长衫,伪装成教书先生的男人,已经在那儿坐了足足一个钟头零二十七分钟了。
他就那么坐着,像一尊庙里的石像,连姿势都没怎么变过。
他面前的茶水已经续了三次,却没见他正经喝过几口。手里的那份《新民报》,边角都快被他手指的温度给捂软了,他却依旧看得“津津有味”,仿佛那上面不是时事新闻,而是能让人白日飞升的真经。
“组长,这家伙……太能坐了。”耳机里传来伪装成茶馆伙计的侦察员小李压抑着的声音,带着一丝焦躁,“我刚刚借着擦桌子的由头,故意把抹布上的水甩了他裤脚一点,他眼皮都没抬一下。”
王磊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好家伙。
这不是心理素质强,这是已经把周围的一切都当成了虚设的布景。这种人,只有经过最严苛、最残酷训练的专业特务才能做到。
“沉住气,他越是这样,就越说明我们等对了人。”王磊低声回道,“继续观察,不要做任何多余的试探。”
他心里清楚,对付这种硬茬子,任何多余的动作都可能打草惊蛇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望远镜里的那个“先生”,依旧稳如泰山。
王磊的耐心也快被这死寂的等待给磨光了,他甚至开始怀疑,是不是自己之前的判断出了问题?或者,敌人察觉到了什么,临时取消了接头?
就在这时,茶馆那半旧的蓝印花布门帘,猛地被人从外面掀开了。
一个身材瘦小,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土灰色粗布衣裤的男人,低着头,几乎是溜着墙边,缩着肩膀走了进来。
这人一进来,王磊的神经瞬间就绷成了一根拉满了的弓弦。
太刻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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