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,正把最后一把金红色的余晖,懒洋洋地洒在王府井大街的青砖路面上。
当王磊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破旧自行车,满怀着即将捅破窗户纸的激动,一路飞奔到刘福贵提供的门牌号前时,他整个人,仿佛被一盆兜头淋下的冰水,从头顶凉到了脚后跟。
心,一下子就沉了下去。
眼前,哪里有什么气派的“恒信洋行”。
只有一片死寂的、触目惊心的废墟。
被大火熏得漆黑的断壁残垣,犬牙交错地矗立着,像一排排沉默的墓碑。烧得扭曲变形的钢梁,如同巨人被折断的肋骨,无力地垂向地面。破碎的砖瓦和焦黑的木炭混在一起,堆积得到处都是。
风一吹,一股呛人的、混合着尘土和陈年烟火气的味道,就直往鼻子里钻。
这里,像一个巨大的、被遗忘了的伤疤,无声地诉说着一场发生在不久前的惨烈灾难。
完了。
线索,在这里被一把无情的大火,烧得干干净净。
王磊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,感觉嘴里干得厉害。他把自行车靠在墙边,一步步走到废墟前,脚下踩着碎瓦,发出“嘎吱嘎吱”的声响,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。
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,划着火柴点上,狠狠地吸了一大口。辛辣的烟气瞬间呛入肺里,引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,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。但也正是这股子呛人的味道,让他那有些混乱和冰冷的思绪,重新获得了一丝清明。
不能就这么算了。
王磊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。
李主任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他,是信任,是考验。那个聋老太太,还有被揪出来的易中海,就像是潜伏在九十五号院里的两条毒蛇。现在,易中海这条已经被打死了,但聋老太太这条,明显更老,也更毒!
越是有人想用一把火来掩盖一切,就说明这火焰下面藏着的秘密越大,挖出来的价值,就越惊人!
他掐灭了烟头,开始在废墟周围走访。
“同志,看这片瓦砾堆呐?”
一个在旁边开了几十年杂货铺,正坐在门口马扎上摇着蒲扇的大爷,见他穿着一身干部制服,在这片废墟前站了老半天,便主动搭上了话。
王磊走上前,递过去一根烟。
“是啊大爷,跟您打听个事儿。这儿原来那家洋行,您有印象吗?”
大爷摆摆手,咧开没几颗牙的嘴笑了笑,表示不抽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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