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清如猛地惊醒,从炕上弹坐起来。
她抓起手边搪瓷缸,灌下冷茶,却压不住喉咙里翻涌的燥热——怎么会梦见陆沉洲,还用那种...那种眼神看她?
一定是昨天太累了导致的,
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昨天回来的路上就不该胡思乱想的。
她起身穿白衬衫时,才发现纽扣扣错了两颗,又解开重来。
目光扫到炕沿陆沉洲送的新胶鞋,鞋帮沾了点昨日土路的灰。
她将这双鞋收入空间,取出一双自己的鞋穿上。
那双破的,准备换个鞋底继续穿。
这天早上李峰还没有回来,所以晨会暂停。
顾清如难得悠闲的洗漱好,看见林知南悄悄走进卫生室。
她以为林知南是来拿营部买的东西的,连忙说道:“林同志,你来帮我晒一下药材。”
林知南到了卫生室后院,顾清如拿出一个小布包。
这是在营部供销社帮她们几个姑娘带的东西。
林知南是两斤饼干,陶翠兰是一斤挂面,周红梅买的卫生带。她们也没有兵团特供券,用全国粮票换的。
林知南接过小布包,凑到顾清如耳边低声道:“昨天你去营部,我发现后山那片洼地,水都发黄了,蚊子黑压压的,我怀疑是死水滋生的病菌。”
顾清如眉头微皱,“你带我去看看。”
她走进卫生室对徐惠道,“徐指导员,我去后山采些艾草,熏宿舍用。”
徐惠头也不抬地“嗯”了一声,手里的动作却顿了顿,眼角余光扫向顾清如的背影,又很快收回。
经过高烧事件,徐惠对顾清如越发忌惮了。
之前李峰去营部,就没带上她,她怕顾清如继续立功,以后有可能会影响到自己在连队的地位。
所以坚持要来守夜照顾病人,功劳不能全让她一个人抢走。
顾清如和林知南两人汇合,拿着镰刀和药筐到了后山。
林知南拨开半人高的野草,指着不远处一片泛着油光的水洼:“你看。”
水面上浮着一层暗黄色的泡沫,蚊虫密密麻麻地盘旋,翅膀扇动的嗡嗡声听得人头皮发麻。
顾清如蹲下身,指尖轻轻拨开水面浮沫,水底沉淀着一层蓝灰色的渣滓,像是某种化学废料。
“这水不对劲。”她低声道。
林知南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玻璃瓶,迅速舀了一勺水样,又捞了几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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