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请让开!我是卫生员!"
顾清如上前拨开围上来的人群,迅速蹲下身。
躺在地上的患者牙关紧咬,嘴角已经开始渗出白沫。
她立刻从包里抽出钢笔,将金属笔杆横着塞入患者齿间。
是突发癫痫。
“都散开!保持通风!"
顾清如迅速解开患者衣服领口的口子。
她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缝衣针,对准患者的人中穴稳稳刺入。
"这是谁啊?怎么突然就倒了?"一个穿着蓝布工装的中年妇女小声问道。
"好像是后勤处王副主任的爱人,"旁边的人低声回答,"听说结婚三、四年了还没孩子..."
“原来是有病……”
顾清如第二针准确地刺入合谷穴。
患者的抽搐渐渐平缓下来,呼吸也变得均匀。
这时,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挤进人群。他方脸阔额,皮肤黝黑,细长的眼睛微微下垂,眼尾刻着几道风沙磨出的皱纹。
"淑芬!淑芬你怎么了?"
男人声音发颤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顾清如抬头看了他一眼,
"您爱人突发癫痫,不过现在已经稳定了。"
王裕华蹲下身,颤抖的手轻轻握住妻子的手腕。
"小同志,太感谢你了,"王裕华的声音低沉而克制,
"你是..."
"我是七连的卫生员,顾清如。"她简短地回答。
医生终于来了,几个穿白大褂的人七手八脚地把患者抬上担架。
王裕华站起身来,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药片,脸色微微一变。
他迅速弯腰捡起药袋和药片。
那药顾清如认得,是治疗不孕的。
"顾同志,今天的事..."他的声音压得很低。
"我明白。"顾清如点点头。
在那个年代,不孕症仍然是个敏感话题,更何况是干部家属。
王裕华松了口气,跟着担架匆匆离去。
顾清如收拾好自己的银针和钢笔,发现钢笔已经被咬得有些变形。
她苦笑着摇摇头,这笔还是父亲在她考上医学院时送的礼物。
走廊里的围观群众渐渐散去,但议论声仍在继续。
"这女医生手法真利索。"
"听说是从省城调来的,专门支援我们团部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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