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影摇红。
姬雪若指尖抚过信笺上晕开的墨痕,烛火将上面的文字照的忽明忽暗——
“应是夜寒凝。恼得梅花睡不成。
我念梅花花念我,关情。
起看清冰满玉瓶……”
每每读之,少女总情不自禁默念词文。
信纸边缘微微卷起,像是被反复摩挲过千百次。
她浅叹一气,将视线挪开。
案头青瓷瓶里插着枝白梅,瓣尖凝着她以前用法术凝结的霜花。
她修行术法一向以实用为主,这种小把戏还是专门去学的,只为了保存这第一截在蛇族开花的白梅。
红梅虽美,但在她看来终究还是不如白梅的。可族里种的却多是有颜色的梅花,因为族中姐妹众多自然不会喜欢单调的白色,唯有她自己的寝宫附近白梅才多了些。
她向来如此,对自己的私心极其克制,似乎总将族群凌驾于自己之上。
正如她本是白蛇,却喜欢穿黑披玄。其实最初并非是她喜欢黑色,只是柳婆婆有次的无心之言,对刚刚上任族长的她说了句‘大小姐穿白色倒真像个大家闺秀’。
可哪有族长的气质能像大家闺秀的呢?于是她改穿了黑色,果然气质深沉了些,即便顶着那张略显稚气的脸庞,也能看出些族长该有的威仪。所以往后她就只穿黑色,穿多了便也习惯了,渐渐也变得喜欢上了黑色。
她曾幻想,倘若蛇族仍然鼎盛,倘若自己不是族长,自己是不是不会喜欢这死气沉沉的黑色?她就可以跟传言中的望舒仙子一样,整日素白,写诗作画,做一个无忧无虑的素雅仙子?
可惜她做不了这样的仙子,她必须得做一位一身玄衣、沉稳持重、不苟言笑的青年族长,才能匹配自己肩上的责任,做到既能镇得住族人,也能压得住外人。
“啪嗒”。
烛泪溅在“关情”二字上,烫出焦黑的小洞。
姬雪若猛地回神,连忙收回信笺,以指腹小心擦拭,可即使她再怎么努力,也无法弥补纸上的灼痕。
她后悔莫及,紧咬下唇,只是怔怔盯着已经模糊的“关情”二字不放。
不知为何,透过这枚焦洞,她仿佛看见了今日白天游苏站在议事殿门口的模样——他颓丧着脸,冲她苦笑着道别时,眼尾红了一角。
她不该那样冷着脸赶他走的,他应该很难过吧……
可族长的令牌压在肩头,母亲的血仇还记在心里……这些枷锁武
(本章节未完结,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