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墟号舰尾工程区弥漫着死寂与金属的冰冷气息。三具新生的青铜人俑——曾经是安德森、陈杰、索菲亚——如同被时间冻结的恐怖雕塑,矗立在“八岐”反应堆核心旁。它们凝固的姿态诉说着瞬间的剧痛与永恒的惊愕,青铜表面流淌着细微的、如同未干血迹般的猩红光痕,那是“仁王基因熵”污染留下的不祥印记。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能量撕裂与生命异化的尖啸余音。
藤原浩介瘫坐在冰冷的甲板上,背靠着冰冷的管线,头颅深埋于双膝之间,肩膀无声地剧烈抽动。他不再是那个阴鸷精悍的首席工程师,更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破布偶。金书媛舰长那最后一道冰冷如刀锋的命令——“用你祖先的遗产——把他们挪开!然后,拆开最后两环!”——如同淬毒的冰锥,反复穿刺着他仅存的意志。他颤抖的手几次伸向旁边的工具架,又无力地垂下。挪开昔日同袍所化的青铜俑?这念头本身就像亵渎。拆解徐福最后的遗产?这等同于亲手刨开自己民族的祖坟。绝望与怨恨如同藤蔓,将他紧紧缠绕。
主控舱内,气氛同样凝重得如同铅块。诸葛青阳紧盯着导航屏幕上那繁复精密、却因能量核心缺失而黯淡无光的“鲁班锁星图”,双拳紧握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留下月牙形的血痕。他视网膜上《鲁班书》的图谱仍在灼烧,那修补虫洞缺口的唯一生路近在咫尺,却因能量核心的缺失而遥不可及。沈墨白站在他身旁,面沉如水,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工程区的实时监控画面,大脑飞速运转,评估着强行拆解的风险与成功率,以及那三具青铜俑可能蕴含的未知威胁。金书媛则如同冰雕般伫立在舰长席前,她的目光越过舷窗,死死锁定着虫洞深处那持续崩塌的巨鼎缺口。舰长的威严与决断力在她身上凝聚成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冷压力,但紧抿的唇角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。时间,正在虫洞的扭曲中无情流逝。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,驾驶舱内,那粒镶嵌在舵轮中央、承载着七十亿记忆体微光的桑穗,突然发出了极其细微、却清晰可闻的——“咔哒”声!
如同某种古老机关被悄然触动。
紧接着,令人惊骇的景象发生了!
原本安静蛰伏在舵轮盘面上的桑穗,其底部那肉眼几乎不可见的、如同毛细血管般纤细的根系,骤然间活了过来!它们不再是柔弱的植物纤维,而是化作了坚韧无比、闪烁着翠绿与青铜双色流光的能量触须!这些触须如同拥有生命的钻头,无视了舵轮坚固的合金结构,发出高频的、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,瞬间刺穿了厚重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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