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。
太后进了颐光殿,裴玠自然不会轻易让其离开。
太后也被“扣”了下来。
目光触及软榻上气息微弱的裴琰,太后心如刀绞,那苍白的脸色如同利刃刺入她作为母亲的心房。
万般不甘与愤懑在胸中翻涌,却终究敌不过对幼子的疼惜。
她不得不强压下翻腾的情绪,主动退让。
“皇帝,刚刚是哀家言语过激。只是晏之到底是你的亲弟弟,他如今伤成这般模样,实在不易待在这里。不如让人挪去哀家宫中养伤。哀家……哀家在这里陪着你等调查的结果。”
太后自然已经让步许多,可裴玠这点儿喘息的空间也不给她,一句话堵死了太后的所有后路。
“颐光殿,乃供奉先祖、祷告天地之圣所,至诚至敬,福泽绵长。正因信王弟受了伤,才更需留在此地,得天地浩荡之气滋养,受列祖列宗英灵庇佑,方为稳妥。”
太后脸色难看至极,却也无法再说什么。
裴玠的理由冠冕堂皇,无懈可击,将她所有可能的辩驳都死死摁了下去。
调查,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,
激起涟漪后便陷入了漫长的沉寂。
殿内的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,唯有更漏滴答,声声敲在人心上。
日影西斜,暮色四合,最终,浓重的夜幕彻底笼罩了宫阙。
裴玠自始至终,如同磐石般跪在那儿,身形笔直,纹丝不动。
他不动,便是无声的旨意。满殿的宗室勋贵、文武重臣,无论心中作何感想,此刻都只能屏息凝神,老老实实地跪伏于地,不敢有丝毫异动。
空气凝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裴琰和平昌侯等人被暂时抬来了软榻安置在一旁,太医署源源不断往里送药材,甚至太医已经在一旁的小耳房内熬起了药。
喜禄也得了一方软榻,此时正昏昏沉沉在上头躺着。
后殿的命妇们更是焦灼万分,如同热锅上的蚂蚁。
正殿的动静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弦,那死一般的寂静却更令人心慌。无人敢高声言语,更不敢擅自离开。
许明璎已经醒了过来,虽然脸色惨白到仿佛下一瞬又会再度昏厥过去一般,可此刻已经和魏曦若二人,在经历了最初的惊惶后,勉强维持住了表面的镇定。
她们各自跪在蒲团上,双手合十,低眉垂目,做出虔诚为自家夫君祈祷的模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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