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那间弥漫着浓重血腥与绝望的石室,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。
崔令窈脸上那层坚冰般的平静才微微松动。
她步履沉稳地登上马车,一路沉默。
直到回到成阳伯府她自己的院落,屏退左右,她才走到紧闭的窗边。
“吱呀——”
她推开一丝缝隙,冬夜凛冽刺骨的寒风立刻灌了进来,带着冰雪的气息,吹拂在她脸上。
窗外,一弯冷月孤悬,清辉洒落,更添几分寒意。
过了半晌,一道身影出现在了窗畔。
正是裴玠。
他甚至无需去看崔令窈此刻的表情。
那清丽面容上或许依旧维持着惯常的平静,但与他心意相通、几若一体的裴玠,早已从崔令窈那推开窗扉的细微动作,从她伫立寒风中的孤寂姿态,甚至是从空气中弥漫的、独属于她的那份压抑气息里,第一时间敏锐地捕捉到,她此刻的心情,绝非平静,甚至可以说是糟糕。
没有言语,他伸出手,带着熟悉的暖意,极其自然地抚上她被寒风吹得微凉的脸颊。
指尖温热的触感,驱散了她肌肤表面的寒意,也悄然熨帖着她心底翻涌的复杂情绪。
“人救过来了?”
裴玠的声音,比窗外的月光还要柔和。
崔令窈轻轻嗯了一声。
她下意识地像寻求庇护的雏鸟般,将脸颊更紧地贴了上去,汲取着裴玠手心源源不断传来的暖意。
被救下的,自然是谢婧容。
谢婧容和谢芜作为被严加看守的罪犯,大理寺的人自然不会让其接触到任何伤害自己性命的物件儿。
她们所用的碗筷,都是木头的,且会有人盯着她们,一旦用膳结束便立刻收走。
牢房内任何尖锐的东西都会被处理掉,连脚上都戴着镣铐,距离经过精心测算,防止她们一头撞死在墙上。
当然,若是下定决心咬舌自尽,还是能够的。
因而这等犯人一般还会被口中塞入布条,绑住手脚等防止意外。
不过,谢芜母女入狱之时显然没有什么求死之意,加之裴玠叮嘱过一应礼遇,故而大理寺自然不会用上这等有些折辱的看管手段。
这碎瓷片,若不是崔令窈特意安排人恰好路过,怀中的药瓶跌碎,一枚瓷片崩到了谢婧容的脚下,按常理来说,谢婧容是绝对寻不到的。
那碎片的边缘锋利程度经过处理,割开皮肤,却不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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